【靖苏】苏宅后院有杏林（十、静夜）
*如果从赤焰案发到梅长苏进京这中间十二年里景琰和麻麻学医了，会怎样？
*作者职业病发作脑补出的梗
*本来和 @凯特-决心瘦成一道闪电 讨论这一段只是一笔带过，结果因为做噩梦这事儿我又把它写成了完整的一章
丧病的前文走这里 九、椒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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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静夜
方是初春季节，金陵的气候最是宜人。春意和煦，将这静谧的夜染得极为适合安眠。夜风清朗，浮云闭月。万家灯火皆暗淡，带着这座城池陷入每一日安详的梦境。子夜方过，本应是香梦沉酣之时，可梅长苏却又被他的梦魇困住。
他多少年来无数次地梦见那场改变了他一生轨迹的战斗。被血与火染作一片赤红的梅岭景象再度重演，他在噩梦中沉浮挣扎，想逃离这里，却无路可逃。忽然，仿若遥远天边传来一个声音，在呼唤着他，在给他指引离开这里的方向。他望着眼前这人间地狱般的惨烈图景，竟迈不出第一步。
“苏哥哥！苏哥哥！！”少年急切的声音终于把梅长苏拉回了现实。大口喘息着睁开眼，梅长苏眼前现出的是飞流的模样。过了好一阵，待心口狂躁的撞击恢复平静后，他才张口问道：
“怎么了？”
“有人敲门！”飞流的手一指，是密道入口的方位。
梅长苏有些疑惑，这时间萧景琰不应来访，会是怎样的急事？用手擦了一把额上和面颊未消的冷汗，他起身披衣，取了烛台，走去密道的暗门前，打开了机关。
“景琰，有什么急事吗？”
“小殊。”萧景琰走出来，轻扶住梅长苏的臂膀，“这个时辰还来惊扰你实是无奈。乍暖还寒时节，这夜里还是有些寒气，你先回内室躺下，我过去跟你说。”
“不必如此。我近些年来睡眠一向很浅，不碍事的。”
“我扰你此时苏醒已是伤了肝气，还是回去躺下，稍微缓一缓才好。”萧景琰不由分说把人往内室推。烛光之下，虽然映得脸色有些晦暗，但萧景琰还是注意到，梅长苏的面容有几分苍白。
“小殊，你刚才……睡得好吗？”还未走到内室，萧景琰就发问道。
“还好。”梅长苏随口回了一句。
萧景琰摇摇头：“不对。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做噩梦了？还是睡得不舒服？”
情知逃不过萧景琰的法眼，但想到此时前来定有急事，梅长苏也不想让萧景琰费心，就答道：“无妨，只是梦见了些以前的事情。景琰你还是先说说你来找我所为何事吧。”
想再问上一句梦见了什么，萧景琰意识到自己此来时间紧迫，就还是先强行收住了话头。二人已经行至内室，萧景琰帮梅长苏解了随意披上的外袍，看着人躺下，拉好了春季换的稍薄一些的被子，才在榻边坐下。
“父皇命我去西山军营督察换防，天亮就得出发，三日后方回。”说这话的时候，萧景琰面上满是歉意，“所以，只能现在前来，实是抱歉。”
“没事，偶尔一次而已，你别太在意。”梅长苏躺在榻上，这么仰头看着萧景琰，脑海里突然起了些无端的念想。一别十二年，每次见到萧景琰，纷至沓来的思绪都会试图将他淹没。他奋力排开这些困扰他的想法，继续听萧景琰往下说。
“昨日我获准入宫，母亲提到，南楚要遣嫁公主入京的事。”
“看来静姨是绝不想让这个桃花运落在你的身上了？”梅长苏笑笑，“确实，以南楚公主的身份，若是嫁到大梁，必然是正妃。你是要夺嫡的人，若是娶来了敌国公主，终归有碍于继承大统。”
“正是如此。”萧景琰颔首，“那么，小殊你可想到了什么破解的安排吗？”
梅长苏想支撑着自己起身倚在榻边，可萧景琰在一旁守着，他怕是一起身就要被人按回去，只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翻了个身，侧卧着对萧景琰说道：“楚人最信占卜之术。定亲之前，必定会找太常太卜先合八字。只要景琰你的八字与南楚公主不合，就算皇上选中了你，南楚那边也不会同意的。”
“太常里竟然也有听命于你的人？”
“听命谈不上，只是有些手段可以使罢了。景琰你且放心，此事我已经安排妥当，你安心去西山军营就好。”
“好。”萧景琰应道，“我此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既然你已有了安排，那是否可以跟我说说，梦见什么了？”
梅长苏未料到萧景琰会在此处忽转了话锋。
“景琰，你马上要去西山，趁着天色未明，还是回去再休憩片刻吧。我这边你不用太在意，这么多年过来了，再等几天也不妨事。”
“就算是只出去三天，可是你身体不好，我心里也放不下。这种事情你可能会瞒着晏大夫，可是不要瞒着我。你跟我说说具体情况，我现在虽然没法给你行针开方，但靖王府里还有些制好的安神丸药，我回去把它放在密道里，你白日取一下，先保了这几日心神安定，待我回来再给你诊治。”
“我也不是每日都会如此，只是隔上一段时间会梦到而已。”梅长苏伸出一只手，抚上萧景琰撑在榻边的手以安抚他，“景琰你也知道，梅岭是我挥之不去的梦魇。这么多年来，那场大火一直盘桓在我的脑海中，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入梦而来。不过我想，待到某一天，冤案昭雪之后，我就不会再梦见它了。我本该死在那里，但……”
“别这么说。”萧景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殊，我没有经历过那些事情，可不管如何，你能回来，就是上天最大的恩赐。别再说死了，和我一起活下去。”他握住梅长苏的手，眼中半是哀伤半是希冀。
“好，那我不说。”梅长苏任凭萧景琰握着他的手。触及着萧景琰手心的温暖，他心底不为自己所察觉的地方竟生出了一丝不想让萧景琰离开的念想。
“现如今有了密道，我过来也方便了许多。上次与你说的，待京城事务平息就着手为你调治身体之事我已有了想法，从西山军营回来我再和你细说。”萧景琰转头看了看密道的方向，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小殊，这密道的门好不好改装一下？”
“改装？”梅长苏皱眉，“现在这样有什么问题吗？”
“那倒是没有。只是我担心，万一以后再需要夜半叨扰，你不用亲自来给我开门。在密道这一侧装一个机括，能让我从里面将门打开就好。”
梅长苏乍一想觉得萧景琰的说法没有问题，但再想就发现了不对之处：“可是景琰，就算是子夜，若是我这苏宅之中有什么情况，你也不好发现，说不定会有危险。再说了，真的要有紧急事务来访，我必然会苏醒，那我亲自去开门，也没有多少关系。”
“我知道肯定要叫醒你。可你看，你现在身子骨弱，说是现今寒气未退，你起来开门会不小心着了寒，但就算是夏季，夜半将将醒来就下榻走动，终归对气血运转不利。至少免了你走这几步，就如现在你我在内室叙话也是好的。你放心，我绝不会贸然进来，定然会先敲门，你只要命人来说一声能开门就行了。”
“也是。”梅长苏思索片刻，决定听了萧景琰的建议，“那我白日就让人去改建。这不是什么大动作，我估计等你三天后回来也就改好了。”
“嗯，那我等着。”萧景琰说到此看了下窗外，“天色要亮了，那我现在就回靖王府。走之前我会把丸药放好，你今日得了空下去拿一下就行。”
二人简单告别，梅长苏还是起身把萧景琰送去了密道，随后锁了门，回到榻上躺了下来。
本可再睡上近一个时辰，梅长苏却怎么也睡不着。一半是因为萧景琰的来访，一半因为实是心乱如麻。自萧景琰揭了他身份以来，他发觉萧景琰几句言语就能搅扰得他心神不宁许久。明明其他事务都不受困扰，唯有对于萧景琰本人，他却无法做到冷静。
萧景琰方才说“一起活下去”这一句话，到他走后这么许久还在梅长苏的耳边萦绕。他何曾不想活下去，可是……地狱归来者，又怎可于人间久留？在回京之前，他给自己规划了无数种在诸事功成之后自金陵隐去的方法，然而所有的计划都随着萧景琰完全在他意料之外的举动而破碎了。
活下去，真的有可能吗？
梦里所见是梅岭战场，而醒后，梅长苏所想却是少年时光。每个人都会变，他更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众人所在意的，终究还是当年金陵城最明亮的少年。梅长苏，或是说苏哲，是和林殊截然不同的人。
萧景琰所说一起活下去，是作为梅长苏，还是作为林殊？
他不能问，也不敢问。他怕听到萧景琰的答案。
被这纷杂思绪所缠绕，到了春日阳光已能撒入朝东的窗口之时，梅长苏反而起了倦意。想来唤他用早膳的黎纲轻手轻脚地走进来，见梅长苏还裹着被子沉沉入睡，就又退了出去。
“苏哥哥？”飞流站在房门口，问黎纲道。
“你苏哥哥还在睡觉，大概是累了，别打扰他。”
飞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待续—
下文 十一、处方
杏林更新量稳定一章三千以上owo我是不是很厚道！【你滚】
周末没更新是因为……咳……和我苏约会去啦【。
一回来就紧急更新！
讲道理，十章了我剧情才跑到电视剧18集！！！
并不想战线拉这么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