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七绝错（二十六、更漏滴夜凉）
卡文差点卡死我……
这周的flag是完结七绝错正文……我努力拔掉它……
上文 二十五、风起渡参商
二十六、更漏滴夜凉
原本以为若是不前进就会退回到九安山的萧景琰在醒来之时，见到了他所熟悉的场景。
经历过三次的一个场景。
史无前例的，他直接回到了他之前确认的时间尽头，也就是唯一的少年时期。
当萧景琰意识到他直接跳过了中间的三天而到了此刻，他的内心一瞬间惊诧万分。但这么多天来的经历让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是超出了现在所推断规则的一天。既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那就证明前一天必有玄机。
那也许就是诡局的最后一天。
如果说这一次后退是因为他没有作为，那就说明这样的选择是错误的。
萧景琰记得他今天需要做什么。现在没有时间给他多想，他必须尽快投入到当下的情景之中。
在等林殊来的时候，萧景琰忽然意识到，这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在局中见到少年林殊了。本来突然回到时间的起始点就是有些奇怪的事情，这种跨越幅度极大的变化一定是在提醒他，他已经触及到了关键点。如果他下一次再回到东宫，回到梅长苏来找他的时候，他肯定要做出改变。那就不太可能再回到少年时期的这一天。
他想要重逢的，到底是谁？
诡局仿佛在告诉他，他只可能再与梅长苏相见，而不是林殊。
萧景琰忽然想，如果他可以选择是与林殊还是梅长苏重逢，他会选择谁？
回忆中有一天，他见到了长大后的林殊。可他心中所牵念的人，又是哪一个？
他被自己所提出的这个问题所惊到，但非常快、几乎就在转瞬之间，他就知道，他想要寻回的是梅长苏。
答案很简单，林殊只能是林殊，不可能是梅长苏。然而梅长苏却有着林殊和梅长苏双重的过去。那时，他以为林殊已死。他见到了梅长苏，在夺嫡翻案的路途之上，他发觉自己渐渐地开始关心这个人，在意这个人。
他在那一日之前，不知道梅长苏是林殊。那样的感情，也不是对林殊的。
他不可能舍去他和梅长苏在一起的光阴。那样的结局，对于他来说是不完整的。
和林殊在一起的年月已太过久远，也太过于刻骨铭心。那是最为明亮的过去，是他想要留住却留不住的韶华。
人都是会成长的。
纵然还是叫着那人“小殊”，那也不过是过往留下的一丝痕迹罢了。
活着，活在当下的人间。
活在一个有梅长苏的世界里。
这是他在得知也许可以和梅长苏再会之后，心中最为强烈的愿望。
思绪飞转，不知不觉他要等的人已经来靖王府了。萧景琰收了心绪，去以少年的容貌可能是最后一次迎接林殊的到来。
在送别林殊时，他倏忽间想多说些什么。
“我等你回来。”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等着你。”
然而终究是惧怕了无限的重复，萧景琰还是把这些话吞下了喉头。他看着林殊远去的背影，强压下眼眶中泛起的泪，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寻不回林殊，更寻不回已逝去的少年时光。
“再会。”
这两个字除了他，没有任何人听见。
时间前进，到达择主之日。
从现在看来，除了那一次跳跃之外，规则没有变化。
只要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够顺利回到东宫。
这应该是他所没有改动的日子经历过最多的一个。走到这里，就意味着接下来是他不愿意面对的那一天。
但是要回到在东宫的那一天，就只能忍过去。
罢了，已经忍了那么多次，再多这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
每一天，每一个场景，都是刻意被选择过的。在萧景琰的生命中与林殊、与梅长苏有关的那些日子里，虽然有很多他记忆深刻的时候，但不容置疑的是，他在宣告之后所经历的那些过往，都对他有着特别的意义。
然而一次次经历着过往，试图去修改，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连自己最痛苦最愧疚的过去都无法改变，这样的痛楚他不知道还要再承受多久？
第五次择主。
第五次立雪。
明明已经逃离开怪圈了，还要再度经过这里。
萧景琰想着，这或许是对自己的一种考验吧。这种考验的用意，他目前还揣测不透。但无论是怎样的痛，他都告诉自己，一定会有重逢之期。
他试着封闭自己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冷漠地去对待面前发生的一切。但几乎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他就知道，这是他永远做不到的事情。
面对梅长苏之时，他不可能麻木，永远不可能。
正是因为不可能，才使得这份痛楚更加剧烈。
金陵城的雪也下了第五次。落雪的金陵城中寒意刺骨，比往常任何一次都要深地透进他的心里。
天色渐晚后，萧景琰忽然觉得胸口有些憋闷，甚至传来一丝实实在在的痛感。他长叹一声，打开了窗。窗外冰冷的空气流进来，他深深吸了一口，重压在胸口的不适感稍稍解除了些，那一丝疼痛也消散了。
冷风也让萧景琰在又一次和梅长苏争执后一直纠缠不清到现在的思绪回归了正常。
离回到东宫不出意外就是一天后，他该做什么？
这个问题在之前两天的空闲时间他都在思索。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梅长苏和他应该都不知道北境将会有战事，梅长苏应也是做好了翻案之后寄情山水的准备。在这时候劝说梅长苏不要去北境，却不能提及北境之事，应该怎样说为好？
还有……梅长苏去了北境，他服了药。
冰续丹。
但是他知道冰续丹已经是之后的事情了，此刻他不可能知道。
那么，在装作不知道有冰续丹，不知道有北境战事的情况下，他可以说的话就必须字斟句酌。
况且，最难的是梅长苏也不知道会有战事这个情况。这就让很多话萧景琰没法说出口。若是没有战事，梅长苏应该就不会离去。但战事他无法控制，他只能去影响梅长苏。
萧景琰的眉头几乎皱到了一起。思索间他已推门走到了庭院中，连斗篷都没有披上，他却没有觉得冷。应该在什么时候、怎样和梅长苏说的思考挤占了他的一切心绪，根本无暇顾及冷暖。列战英恰巧路过，见萧景琰站在庭中似乎丝毫不觉冷意，走上前去想询问，可看人又专心在思索着什么，便没敢打扰。他取来了萧景琰的斗篷，迟疑半晌，想还是提醒一下免得受了寒。
“靖王殿……”
“啊？战英？”列战英话还没说完就被回过神来的萧景琰打断了。从纷乱如麻的思绪里跳出来，萧景琰这才意识到周围的寒意已然让他的手冻的失了常人的温度。
“殿下，您的斗篷我拿来了。这院中太冷，要不您还是回屋里？”
“是啊，我是该回去了。”萧景琰接过斗篷。打更声在此刻响起，回荡在靖王府上空静寂的空气中。他这才发现已是半夜，便道：“战英，一天下来想必你也乏了，若是没什么大事就早些去休息吧。”
“是。”列战英应道。
萧景琰回到房内，过了一阵自己刚才在外面雪地里冻到有些僵硬的肢体才恢复回来。
房中即使没有火盆，也比外面要暖了许多。方才更声响起之时他就感到了疲乏，九安山也的确比现在更适合揣摩合适的应对方式。
但愿这是局中最后一个雪夜。
白日的嘈杂平息，九安山滑入了春季温和的夜晚。
萧景琰的帐中灯已熄灭，人却未眠。
在这种绝无旁人打扰之时继续回到前一日未完的思绪之中。
可萧景琰却忽然想起了身处囚笼之中那时的雨。那日之后，若是说直接与它相连的情状，就是他平生面对死亡、接受死亡的第一次。
他摇了摇头，把平白无故插入的这段回忆排除在脑海之外。
此夜过后，梅长苏会在清早来到东宫，与他说上许多有关于翻案、身份、过往、现在与未来的事情；莅阳长公主和萧景睿也会前来，还会去而复返；他也会把鸽子蛋大小的珍珠交给它应该属于的人。
到这里他必须改变，否则就会回到少年时期，再一天天地重新前进。
他必须想办法让梅长苏活下来。之后战火重燃，梅长苏不会再作出和当初一样的选择。
萧景琰知道这非常难。他了解林殊，可他不敢说自己真的了解梅长苏。细想来，他虽牵念着梅长苏，可却并没有全部读懂这个人。
但他必须试验，找到他认为最有可能的办法。错误一次，还有第二次、第三次……诡局恐怕会以另一种方式来告诉他对错。出现了之前的情况，萧景琰不敢再确定如果这次再错误是否只是后退一次，还是会有别的什么表现。既然他所推断出的规则有了变化，就能从变化里寻找到新的线索，这是萧景琰愿意看到的。不再像立雪那一日更多是心魔作祟，东宫是他可以确认最有可能破局的地方。
身边再多的线索，也只是为了下一场真正的久别重逢。
—待续—
下文 二十七、别去帝京辞锦年
后面剧情大概要起飞了，我加注个燃料去
写到了凌晨3:18……还特么写了两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