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水恋

*《苏宅后院有杏林》第二部，齐家治国平天下

*全设定承接《杏林》，指路tag#苏宅后院有杏林

*HE，这次我保证

　　我觉得 @凯特-一只喵喵 给我起了这个篇名，@江云逋 忽然搞了个广告，我不写也不行了……

　　17年底写完《杏林》我就有意向写后续，可是那时候死活想不通情节，毕竟我想写的东西不仅仅是医道本身所体现的仁心仁术，还有医道和王权的对立与平衡。

　　后来写别的文就把《杏林2》这一茬事忘掉了。

　　结果剧情前些日子忽然想通，再被凯特和云逋两位逼迫，这是不得不写的节奏。

　　本文设定和剧情与《苏宅后院有杏林》接续，医理相关大部分是真实中医理论，少部分内容为了文学加工需要通过真实中医理论改编。

　　涉及中医知识点尽量注明。

tag#靖苏龙医

靖苏文总目录戳我

一、出谷

　　“萧公子，明日出谷，行李都备好了吗？”

　　庭院里，萧景琰刚从自己住的客房里出来，便见到了素天枢。二人一照面，素天枢便笑呵呵地问起行李的事情。

　　“都好了。”萧景琰也笑着答道，“前辈说这次出谷去长渊镇只停留半月，因此也不必带太多行李，大部分物什留在谷里也无妨。”

　　“其实镇子上药王谷自己的医馆里大部分用具都齐全，但毕竟有些还是带着自己的随心些，因此我每次出谷也会带行李，倒总是被谷里的孩子们笑话。”素天枢转头，正巧看见不远处有几位药王谷的学徒路过院子。

　　萧景琰到访药王谷一月来，早已融入了谷中的气氛。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也只有谷主素天枢，就连药王谷中那些德高望重的老人，也仅仅知道这是素谷主的友人，来药王谷暂住些日子而已。因此谷中从上到下，皆是当他谷主之友，虽然以礼相待，但也不至太过繁文缛节。

　　“前辈出谷时一般会带多少人？”萧景琰好奇道，“之前前辈说让我带上护卫，倒是有些想知道前辈以往怎么做。”

　　“不多，一般也就带四五个会功夫的。不过你毕竟特殊，所以要让你的护卫同去。反正到了镇子上不愁吃住，说不定比住在谷中还自在些。”

　　“自在？”萧景琰不理解，“谷中不是挺自在的吗？”

　　“要是懂医好药的人自然自在，可苦了他们，天天闻着药味，想去散散心，可是附近全是药圃也不能乱走。走远点倒是有意思，可他们又不敢离你太远，可不是不自在么？”

　　“前辈说的倒也是……”萧景琰皱了皱眉，“那看来带他们去镇里走走也挺好。”

　　“我一般是去长渊镇的医馆，附近镇上的人听说我出谷了，都会过来。”素谷主又说道，“这次我提前让人传信去了镇子，说会有一位远道而来的大夫，善使针灸之术。你也知道，药王谷专擅药理，我去行医也是用方药之法，这些年来除非晏贤弟或者一些别的旧友到访，都无人用针灸砭石。这次我与他们说了，想必到时候会有许多病家前来，萧公子可有信心？”

　　“我这些年多是为军中弟兄或者亲近之人疗疾，倒确实没这般行过医。但虽是不敢称什么‘妙手回春’，至少也不会有失药王谷的脸面。”萧景琰答道。自他登基以来已近五年，五年来四境平定，国中百废初兴，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见天下安宁，他这才想起五年余前素天枢之邀约，邀他至药王谷小住。五年间，他勤于朝政，却也没荒废了医术，有闲暇时便钻研医经，没事还经常往太医院去，到后来梅长苏都说他，加个“大梁第一御医”的封号也不为过。因此这番素天枢邀他出谷行医，他也并无畏惧。

　　“那就好。对了，萧公子行李收拾完了，要不要来喝碗粥？”

　　“这……”萧景琰看看天光，“这也不是用餐的时辰啊？”

　　素天枢一听这话，摆摆手：“就是早些时候药圃那边的人拿来了些好的薯蓣，药食同源之物，薯蓣熬粥可是上佳，不来喝吗？”

　　“药王谷的薯蓣粥，那可是千金难求，岂有不喝之理？”

　　“说什么千金难求，药王谷的药只是多，而且有各种奇珍异草罢了，至于薯蓣此等天下皆种之品，这里的还不一定有怀州所产的好。”素天枢和萧景琰说着话，往院外走去。

　　翌日清晨，萧景琰随素天枢启程离开药王谷，往长渊镇去。

　　长渊镇离药王谷出谷的正门并不算很远，当天午后便到了。素天枢与萧景琰说，一般是到了之后次日再坐堂问诊，因此这小半日便用来休整。

　　医馆内已备下了客房，还专门收拾了让护卫住的屋子。萧景琰进到为他准备的那一间，看里面陈设虽不华贵，倒也是一尘不染，家具物件摆放更是整整齐齐，窗边还有支新鲜的菖蒲，颇有些古朴之意。

　　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行李，萧景琰离开客房，想看看医馆是怎样布局。还未走到医馆正堂，就看见素天枢从另一边也走了过来。

　　“素前辈。”

　　“啊，萧公子来得正好，医馆内我已经让他们清了一间屋子出来供你施针，过去看看吧。要是还需要布置，就再整理。”

　　“多谢前辈。”

　　给萧景琰的诊室与素天枢往常在医馆用的诊室隔得距离正好，既不会让两边求医的病患太过拥挤，又不至于想交流时需要走好一阵才能找到对方。诊室内已经设下了桌椅，还有一张小榻供平躺或趴伏用。萧景琰看室内已经布置停当，觉得没什么要改动之处，便对素天枢说道：“这已经布置得相当完备了，我从前都没有诊室，都是随遇而安。”

　　“萧公子从前常上战场，那时条件想必更加简陋。在战场上行医，老夫实是佩服，这才是救人于水火之中。”

　　“前辈过奖，军中自有军医跟随，我还要顾着许多别的事务，也只能稍加助力。”

　　“老夫这几十年来，走南闯北见了不少人，萧公子可谓是奇人了，身在此位还能将医道修习至如此地步，换了旁人怕是再无可能。”素天枢和萧景琰走出诊室，“明日会有专人指引病患，你只管诊治就是。长渊镇和邻近乡镇的人都不敢造次，要真有不明事理的人，我带的那些也足够对付。”

　　“前辈在这里行医多久了？”

　　“这我可记不清楚，”说话间两人已经快走到客房一带，“少说也有个四五十年了。年轻时只要身在谷中就会随先父前来行医，但因为经常出去云游，所以一年也就来那么一两次，甚至出去时间长了，两三年才来一次。后来年岁渐长，出去得少了，近三十年才常到镇里来。”

　　“晚辈冒昧问一句，令堂可是医者？”

　　“先母不善与人诊治，但极擅制药。谷中所制丸、散，常被人称为‘神药’，可若是经先母之手所制，总比他人所制效力更佳。况且先母亦擅炮制，谷中现今的炮药之人，大多都由先母传授技艺。”

　　“原是这样。”

　　“至于下一代药王谷谷主，他出外云游去了，与我数十年前一样。素家传人必要四海遍寻医家，融汇诸家之术，医道与医德皆精进后，才能继承药王谷。否则便是所托非人，为历代医家所不齿。”

　　“可惜我难以做到，纵然想修习诸家医术，却有心无力。”萧景琰不无遗憾地叹了口气。

　　“萧公子不必如此。公子所作所为，亦非我等能够比肩。上医医国，这话用在这里倒正合适。”

　　“现今也不过是片刻安宁。积弊不除，何谈医国？”

　　“积弊如久病，民间还说‘病去如抽丝’，何况久病者五脏六腑皆虚损，更兼邪气深聚，非一朝一夕能除。正邪相争，虚实夹杂，固然难以下药施针，但医者如能寻得正途，亦可有妙手回春之功。”

　　“话虽如此，我还需再精进才是。”

　　“萧公子，能修习医道之人必要天资聪颖、心怀仁义。有道是‘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公子能为医者，而况梅宗主如今在旁协助，定国安邦，亦当有所成就。”

　　“前辈这么说，晚辈是真愧不敢当了。”

　　“随便说说，只是提起药王谷传承便多说了几句。”素天枢笑笑，“不谈了，赶路大半日也饿了，一会饭菜做好了便去吃吧。”

　　萧景琰习惯了天色未明时便醒来备着早朝，住在药王谷和医馆也还是这般习惯。初醒时天色尚暗，萧景琰一翻身想再睡一会，可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外面有些动静。等到他收拾停当到了诊室，发觉外面已经排起了长队，皆是来求医的病患。等医馆开了门，人群分为两队，来萧景琰的诊室求医之人并不在少数。

　　在靖王府、营帐和宫里呆惯了的萧景琰虽然见过这么多人，但可没见过求医之人有这阵仗。但真当病患进了诊室门，他便也平心静气，开始给人诊治。

　　头一个是一位腰骶疼痛之人，自述前几日因为搬重物伤了腰，现今夜间难以平卧，稍一转侧便痛到清醒。而白日间更难劳作，寻了几贴膏药来，也只是暂有缓和。萧景琰为其施了针，大抵是用督脉及足太阳之穴，再加如通督脉之后溪，以疏通腰部经络，解其拘挛，除其痛楚。

　　起针后，其人起身，忽然皱起眉头。

　　“怎么了？是针处疼痛还是另有不适？”

　　“不不不……”那人连着弯了数次腰，又左右转腰，眉头蹙得愈发紧，“我的腰怎么不太痛了？是真的吗？”

　　“不太痛……是还有些痛？”萧景琰问道。

　　“是的，但比来时已好了许多。”那人的眉头松开了，面上掩不住的欣喜，“真的有这么神？”

　　“你的腰痛是新发，针刺便能有效。这几日尽量再来，免得留下病根子。”

　　“好好好！对了大夫，请问贵姓？”

　　萧景琰可没想到有人会问他这个问题。

　　“怎么，素谷主没说？”

　　“没说！素谷主只说有一位会针的大夫随他来，以前我见过另一位姓晏的大夫，还有另外几位会针的，但阁下可是头一次来这里。”

　　这可就麻烦了！萧景琰可不想让这里的人知道他姓国姓，药王谷里人好说，在镇子里还是要当心些。可不回答又不合适，他灵机一动，回答道：“我姓林，是素谷主几年前认识的友人。”

　　“林大夫的针法一点不比之前的差！”那人出去之后，萧景琰在诊室里听到了这么一个声音。他想，恐怕自己这几天除了吃喝以及休息，都别想离开这屋子了。

　　与此同时，远在金陵梁宫中的梅长苏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这是受寒了？”正和梅长苏叙话的静太后立刻问道。

　　“应该不是，大概是飘絮飞尘吧。”梅长苏刚才只觉得鼻子痒了一阵，心想如今已是季春，应是不会受寒。

　　“近日风大，还是该多加注意。”

—待续—

注：

1、萧景琰与素谷主的约定详见杏林第25章； >> （25）晚膳

2、关于景琰离京的相关事宜，后面解释；

3、薯蓣，即山药。是宋后因为避讳才改的名。在《神农本草经》中便以“薯蓣”之名出现；

4、怀州，今河南焦作一带，明初称怀庆府，乃山药道地产地之一，称“怀山药”；

5、“夫医者，非仁爱之士，不可托也；非聪明理达，不可任也；非廉洁淳良，不可信也。”出自晋·杨泉《物理论》；

6、用腰痛是因为本科毕业论文写的是水沟（督脉）、委中（足太阳膀胱经）和后溪（手太阳小肠经，八脉交会穴，通督脉）治疗急性腰痛……那段变化一下其实就是一个简版的病历：

主诉：腰痛三日

现病史：三日前因搬重物而扭伤腰部，自行贴敷膏药，症状未见明显缓解。现为寻求进一步治疗而就诊于我科。

刻下症：腰部疼痛，活动加重，夜间不能平卧。

治疗方案：针刺督脉、足太阳经穴，配用后溪等，以通经理气，解痉止痛。

（没有既往史！没有过敏史！没有个人史！）

7、化姓林这事儿是 @凯特-一只喵喵 的锅，逻辑是“家母姓林，我又身份特殊，所以叫林殊”……虽然我最后写出来只用了姓啦！！

争取一下这几天日更，只要明儿不加班到累死就行

说来今天晚上上针灸的研究生专业课，说了个针法，我一看：这针法好适合写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