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生死长夜（八）（ABO）
*完结章
*非常规、非典型ABO设定
*硬科幻，琰A苏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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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萧景琰这一觉睡得很沉，丝毫感觉不到的路途的颠簸。他迷迷糊糊地醒转，恍惚间意识到，他似乎并不在车上。他现在是躺着的，而不是坐着。在发觉这一点的同时，他睁开眼，面前并不是他所熟悉的梅长苏的卧室，也不是那套房子的任何一个部分。四周是白色的吸音墙壁，天花板上铺着横竖交织却不显杂乱的管道和线路，而天花板本身像是发着柔和的光，代替了单独的顶灯。这里像是一个实验室，他自己被固定在一个台子上，动弹不得。
“醒了？”
他想回答，却有另一个人替他回答了这句话。
“醒了，是不是可以搬走了？”
“搬走吧，反正药已经打过了，看看效果如何。”
“应该没问题吧，之前的一期实验效果挺好的，用在他们身上估计不会有问题。”
“但这两个毕竟是完全自然分化的，还不太一样。”
“按照药理来说，对于完全自然分化者，药效应该比非自然分化或者非完全分化者要好。”
这些话大概是由三到四个人说的，萧景琰的位置看不清那些人的长相，只是这寥寥数语，他已经能够获足够的信息。
他现在身在研究院里，这些人就是与分化病毒相关的研究者。瞬间他想到，那辆车里面可能有某种镇静或者麻醉剂，根据话里面提到是他们两个人来说，梅长苏估计也遭到了和他一样的对待。
可是在他们陷入困意睡着的时候，车是在平稳行驶的，司机并没有受到影响。不过他马上就不再思考这个问题了，这得不到答案，研究院肯定有办法让司机不受到影响。
那些人说某种药物，他还不知道这药物起什么作用，只能知道这是对分化者起效的药。把他们抓过来，应该就是因为他们都是完全分化者，而且是“自然的”完全分化者。
几个人把他从台子上解下来，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没有力气，只能被人架着往外走。目力所及更加确认了他的猜想，这就是一个实验室，拥有一切他能想象到的实验室特质譬如显示屏、不知作用的仪器、装着东西的柜子等等。一个桌子上放着一个空了的透明药瓶，他猜想里面装着的可能就是给他注射的药物。
“我能不能问一句，那是什么药？”萧景琰脱口而出。反正现在已经落到研究院手里了，他不想这么稀里糊涂。要是能知道一些也没坏处，反正他估计，要是真是他不能知道的，那些人也不会说。
带着他往外走的人其中一个扭头往里面看了一眼，大概是什么更高级的研究者给了他“可以说”的信号，那人转回头，对萧景琰说：“这是同步促进剂。”
“能告诉我，它起什么作用吗？”
“快速增强同步性的。”
“同步性”，这个关键词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他和梅长苏根本没有考虑过同步性的事情，理智从来都压制着本能，直到在这里被提起，他才明白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
之后他再问什么，对方都只是沉默。萧景琰被带到了一个类似宿舍区的地方，那几个人用密码打开了一扇透明的门，带他穿过一条不长的走廊。最终他被放下的地方是一套公寓，里面基本的生活设施都有，比他在市里的住处还要大不少，乍一看像是个一室一厅的结构。他一进门，就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香气。
“促进剂完全生效大概是三至五天，在此之前，有什么想说的话都说了吧。”
随后公寓的门被关上了。萧景琰进来的时候注意到，这一片区域也是那种实验室的风格，白色的走廊与浅灰色的门，地面也是防静电的材料，一尘不染。公寓的门好像并没有落锁，但看样子他应该出不了那扇透明的隔离门。
他往里走了几步，看到卧室的门没有关，梅长苏坐在里面的床上。
“是我拖累了你。”
“先别说这种话，你知道什么更多的信息吗？”
“那个药是增强同步性的，这个你知道吗？”梅长苏反问他。
“知道，我问了他们，他们说了。”
“你有没有想过，增强同步性意味着什么？”
萧景琰隐隐约约明白了梅长苏话里的意思，但他想听梅长苏再解释一遍：“我想过，但同步性到达一定程度之后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并没有很深的了解。”
“我们会结合，然后死亡，并且产生他们要的‘纯血者’。”
这和萧景琰想的答案一样。
“是不是就像我知道的那样，血肉融合，从那之中诞生出新生命？”
“我想是的。虽然每个亲历者都无法亲自描述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许知道的会比别人多一些，这个过程应该是真的。我本来想让你回来后就抽身，但也许，他们已经早就想这么做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发现了我们的企图？”到这个时候萧景琰对自己的结局已经明了，他不在乎什么监听不监听了，就和那个人对他说的一样，他要把所有想说的话都说出来。
“也许是，也许不是。研究院的意图谁都猜不透，他们可能早就猜到了我们在拖延时间，可能只是想找一对看起来合适的人做试验品。”
“这话你敢问吗？”
梅长苏笑了：“我敢问，不过可能没人回答。”
他们每天的饭菜有专门的通道送进来，甚至想吃什么还可以点。所有生活用品都不会少，唯一被局限的就是活动范围。萧景琰试着去砸那扇透明隔离门，但事实证明那也只是徒劳。
所有的发展都太快了，快到超出了他和梅长苏的预料。
可是所有事情连缀在一起似乎又是合理的，换一个说法，这些事情一旦与研究院扯上关系，任何发展都有可能出现。萧景琰本想离开之后试着去接触当年的事故，想再朝着真相的方向挖掘哪怕一厘米的距离。即使他所做的事不能拯救任何一个人，他也想去知道这背后隐藏了怎样鲜血淋漓的真实。
现在的他，已经什么都做不到了。
从被注射药物的那一晚开始，那股甜香对于萧景琰来说，开始变得比以往更加浓郁。香气已经不是被嗅到，而是被另一种感官感知。他说不上来那是怎样的感官，外激素就像是某种命令一样，越过他的大脑，直接让他的身体做出行动。好几次他循着香气去触碰梅长苏的身体，但是当指尖碰到皮肤的一刹那，他又硬生生地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收回来，抽回手臂，只是和梅长苏对视。
“看来起效了。”
“你也感觉到了？”
“当然。”
借着窗外微光，萧景琰这才注意到梅长苏的额头上全是汗水。目光往下看去，那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的一角，手臂绷得笔直，像是在用尽全力和什么看不见的敌人对抗着。
一股暖流从萧景琰的心底升起，他无端地想去拥抱梅长苏，就似乎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只要拥抱在一起，人间一切的苦痛就会消失殆尽，身体的本能将会与他无上的欢愉。
但是不能这么做。
萧景琰站起身，打开了卧室的大灯。
“这样下去，也许不出三天，我就拿不回身体的控制权了。在那之前，不如自杀吧。虽然厨房里没有刀具，但这面墙应该足够结实。”他用手点了点背靠着的墙壁。看结构来说，这应该是一面承重墙，但就算不是，墙的硬度对他们来说也足够了。
“何必呢。”梅长苏挤出一个苦笑。他的面容像是突然松了一口气，原本苦苦忍耐的神情也放松了下来：“怎么选择，结果都是死亡。”
“选择自杀，至少可以自己选择死亡的方式。”
“那只是无谓的挣扎而已。景琰，不如让那个孩子诞生出来，来作为我们曾经存在于这个世上的证明。”
“你想放弃你的理性，彻底遵从这种本能吗？”
“现在身体的反应还像是潮汐，但潮水会越涨越高，在越过那条线之前，我还有些话对你说。我没那么快放弃，但我不想来这一趟，什么都没留下就走了。”
“你说吧。”
萧景琰忽然理解了梅长苏所说的“潮汐”。那种濒临失控的感觉减弱了，虽然比以前要难，但至少他能够更好地控制身体，不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
“如果没有外激素，我们不是分化者，你还有可能喜欢我吗？”
“我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所谓外激素。那种本能，对我来说只是来自于外界硬加给我的累赘。对你的感情，与它无关。”
他说完这句话，静静等着梅长苏的回答。
“对于在你面前的我来说，回答是一样的。那种东西，无论有或者没有，都不存在任何区别。”
“不过这种话留到死前说，是不是太晚了？”
“晚了也总比到死都没说出来好。”
在理智被本能彻底吞噬之前，萧景琰想起来最后一件事，他就像是画蛇添足一样地问道：“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来？”
“不知道，应该会再过上几天吧。”
梅长苏靠在萧景琰的怀里，这么回答着。心跳撞击在胸口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耳中，他的心跳与之获得相同的节奏，两颗温热的心脏，在两个人的胸腔中产生着某种共鸣。
不过又是一场轮回而已。
（尾声）
“到时间了吧。”
研究员们打开隔离门，冲进那间关着两个人的公寓。一进门，血腥味与甜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但他们没有一个人对此做出反应，而是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着什么。
“找到了！”
从卧室那边发出兴奋的声音。别的研究员听到了喊声，如同狼群闻到了猎物的气味一般，欣喜若狂地往声音来源处聚集。
双人床上融化着早已看不出人形的血肉，血已经干涸了，只留下暗红色的痕迹，在那摊血肉之中躺着一个孩子，却不是婴儿，而像是十几岁般年龄。听到人声，孩子睁开眼，望向他第一次看见的世界。
“新的纯血者！”
研究者们把孩子放在随身带来的保护容器里，几个人往外走去，留下几个人清理公寓。
“看来这次的同步促进剂效果不错，以后抓到合适的直接用不就行了？”
“哪能这么快，总得给他们一点时间，要是没有任何的磨合期，未免也太奇怪了。”
【分化者档案】
【编号】ω-A-J005
【姓名】梅长苏
【出生年月】2084.10
【目前状态】已死亡
【死亡原因】结合
【是否产出纯血者】是
【外激素存留】√
【染色体存留】√
关于该分化者的详细资料请查阅深层档案库，本页面仅提供该分化者的基础信息。
【研究院档案】
【名词】纯血者
【级别】C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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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者，为完全分化的α与ω结合后所产出的后代，其身体具有两类特征，外激素浓度远高于普通分化者。
【级别】B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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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件】人类分化病毒散逸事故
【级别】A++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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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病毒散逸事故，并不是事故。
我一直在提这个问题，想必大家都看出来了，那也许根本就是一个人为事件。
科幻嘛，黑一点挺好的。
设定部分参照2008年Nitro+CHiRAL出品的AVG游戏《Sweet Pool》。
有兴趣的可以去查查相关的内容，游戏设定、剧情和画面都极为暗黑，但相当有趣。（嘛，毕竟脚本是渊井镝写的……渊井的老师是虚渊玄……）
以及受了SCP基金会的影响打了黑条。
“养料”一词首先由 @江云逋 提出（点名表扬（？
明天下午考试，祝我好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