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生死长夜（六）（ABO）
*非常规、非典型ABO设定
*硬科幻，琰A苏O
*本章开始剧情急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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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也许是白天出去走了大半天外加被晒了大半天的缘故，萧景琰和梅长苏都早早睡下了，而且是一沾枕头就睡的那种。睡前萧景琰把水果切了一盘子放在了灶台旁边配的小冰箱里，说是代替冷饮吃。
“你不怕明早起来就没了？”梅长苏洗完了澡，躺到自己的那半边床上。
“没了那我就再切，还有那么多呢。”萧景琰指指桌上堆着的袋子。
二人互道晚安后关了灯，很快就沉入了睡梦之中。
萧景琰是被一阵响声吵醒的，他睁开眼，看房间里还一片漆黑，而外面的响动还没有停下。是男人的争吵声，咒骂声，还夹杂着东西摔落在地上的声音。这动静离他们很近，仿佛就在他们的门外。他打开床头灯，发现身边的梅长苏也醒了。
“外面……”
“先把衣服穿上。”
两个人刚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萧景琰穿的短袖衬衫扣子还没扣，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枪响，随后是瞬间的寂静，然后转为听不清具体在说什么的嘶吼。萧景琰和梅长苏同时意识到外面的动静可能和他们有关，也许是其中的一个，也许是两个人。梅长苏想往外面去，被萧景琰猛地拽住手臂：“我去看看，你先别动。”
门外又安静了一些。萧景琰觉得刚才听到的那些混乱人声中有两个声音莫名耳熟，他往某个方向猜测了一下，但又不敢继续想下去了。走到门口，他伸手想去摘安全锁，但刚触及那条铁链，又停下了。
他想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又畏惧自己将会看到的场景。一瞬间他几乎推理出了全过程，虽然仅仅是凭着声音的相似程度去猜想，但也许，真的是那样呢？他又能怎么办？
外面的人好像猜到了里面人的心思一样，一个令人安心的沉稳男声响起：“梅先生，萧先生，外面已经安全了。我是研究院派驻保护你们安全的卫队长，编号W-T2-6179。”
“可信吗？”萧景琰扭头问身后的梅长苏。
“应该可信，他们从来都是报编号，编号的格式也没有问题。研究院的安保人员无论是个人能力还是团队能力都很强，这个应该造不了假。”
“梅先生可以用随身携带的紧急呼叫器与我的固定编号接收器进行定位，以验证我的身份。”外面的人又说了一句话，“编号W-T2-6179。”
梅长苏转身开始翻找他的手包，萧景琰不明所以：“紧急呼叫器是什么？固定编号接收器如果被抢走了的话又怎么办？”
“紧急呼叫器就是这个。”梅长苏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黑色仪器，在上面输入了刚才得到的编号，“这个是在房间里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联系他们用的。至于接收器，那个东西好像是利用外激素里的化学物质进行身份识别，所以换了一个人佩带就不管用。”
“等等，外激素……”萧景琰意识到了什么，“他们都……”
“对。”梅长苏制止了萧景琰的话，压低了声音，“人为的。”
仪器发出一声蜂鸣音，上面亮起了一盏蓝色的小灯。
“验证通过了，外面的就是研究院的人。”梅长苏把呼叫器收起来，“外面应该是安全的。”
萧景琰还有问题想问梅长苏，但此刻他顾不了这些问题，他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两个男人，虽然都穿着便装，但是从他们的体型就能大致看出来，这两个人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靠门比较近的男人应该就是刚才和他们说话那一位，而较远处的那一位正控制着另外一名男子。但萧景琰一眼注意到的，却不是这两个人，或者被控制着的那个人。
他看到的是地上的血迹。
在血迹的尽头，俯伏着这短短一段走廊里的第四个人。那个人已经死了，背后的衣服有子弹穿出的痕迹，被供奉在一片鲜血中间。血顺着走廊的地板流淌出一段距离，只是因为这不是一条封闭走廊，朝北的部分是半开放式的，正对着一个庭院，因此血腥味并不浓厚。
虽然没有直接看见死者的脸，但看到了大概外形，萧景琰刹那间就知道，他的猜测是对的。
被控制那人的身份也毋庸置疑了。萧景琰想不通，为什么萧景宣会追到这里来，还会带着萧景桓一起。
“你们有什么权力杀人？”萧景琰的牙齿颤抖着，声音几乎要失去控制。他强作镇静，不想让别人看出来他的惶恐与慌乱。
“萧先生，他们二人企图袭击您和梅先生，并且使用了武器，试图武力突破我们的防卫。此人具有的危害性极大，我们不得己将其击毙。”那位自称编号为W-T2-6179的男人这么说，“守护您与梅先生的安全，是我们的最高职责。”
“把他控制住不就行了？为什么要开枪？”萧景琰凝视着面前人的双眼，“难道研究院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是未完全分化的Alpha，接受对应的Omega外激素后极有可能造成精神不稳定，甚至出现我们无法预料的情况。根据我们的判断，如果留下此人，您二位的生命安全将会一直遭到威胁。”
萧景琰刚想问“你们根据什么判断的”，突然萧景宣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在萧景琰的印象里，这个哥哥的力气并不大，可是这一刹那萧景宣竟然挣开了那人的控制，还抽出了那人腿侧别着的小刀。没等萧景琰反应过来，血花随着一声枪响炸开，萧景宣的动作又持续了一秒钟后忽然停滞，随即直挺挺地摔在地上。
面对着萧景琰，只有代号的男人从容不迫地说道：“我已经说过了，守护您与梅先生的安全，是我们的最高职责。在判断出有极高威胁时，我们可以使用必要的措施。”
萧景琰这时候才闻到那股甜香。他刚才也许是太紧张了，又或许是这么多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要被影响，竟然连梅长苏走近了门口都没有发觉外激素的气味。他的手在不自主的颤抖，几欲要一拳打在面前男人的脸上。但他忍住了，他知道如果真的打下去，他的下场，也许就跟地上的两个人一样。
“你们这是滥杀无辜。”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很抱歉，对您和梅先生产生生命威胁的人，绝不可能无辜。如果已经受到梅先生的外激素影响到达这个地步，他们的存在，将会构成对梅先生的严重威胁，因此必须清除。”
这时候萧景琰才发现，闹出了这么大动静，周围竟然一个看热闹的人都没有。他下意识地往走廊两头看，也没有更多的人影。
“请您放心，不会有任何人闲杂人等知道这件事，我们会妥善处理好一切。”
萧景琰已经说不出更多的话了。在他的认识里，研究院只是最高科研机构，虽然有一定的权力，但却与他今天见识到的相去甚远。负责安保的卫队长见他沉默，说：“如果没有什么事，请您和梅先生回去休息吧。我们会清理好现场，不留一丝痕迹。”
说完话，男人要转身离开。萧景琰伸出手去，一把抓住男人的肩膀。男人停下了脚步，没有回头。但萧景琰可以看到，他的右拳已经缓缓握紧，而左手似乎在拿什么东西。
“让他们去吧，这是他们的工作。”梅长苏走到萧景琰的身边，“别管太多了。”
萧景琰放下手，男人回过身，朝他们微微躬身以致意。
梅长苏把萧景琰快速拉进房间，猛地把门摔上。伴随着一声巨响，门狠狠地撞在了门框上。
“别跟他们斗，你还是安全的。”
“他说，这是他们的职责？那杀人也是其中一部分？”萧景琰转过身，面对着梅长苏，“还有，你的那个呼叫器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只要你呼叫了，就会有人出现，解除我对你产生的任何威胁？”
“这确实是他们职责的一部分，研究院是以保护我们的安全为第一目标，为了这个，他们什么都做得出来。”梅长苏努力克制着自己，保持声音的冷静。
“他们在滥杀无辜。”
“他们杀死的人并不无辜。”梅长苏反驳道，“你应该看得出来，他们是被外激素影响才变成这样的，他们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如果任凭发展，完全有可能造成更可怕的后果。”
“外激素外激素，什么都是外激素，外激素就是万能的吗？”萧景琰向前走了一步，梅长苏被他逼到退在了墙边，“光靠着外激素就能让人失去理智变成这样吗？”
“那是因为你是个完全分化的Alpha，你和他们不一样。”梅长苏还在尽自己最大的可能稳住每一句话的语调，“你虽然知道你喜欢，但是你能抵抗而已。萧景琰，你有没有尝试过放弃理智，去完全遵循你的本能？”
“我不敢。”萧景琰回答得很干脆。倏忽间他明白了自己问题的答案，然而他还有另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答。
像是读出萧景琰内心想法一样，梅长苏继续说道：“至于那个呼叫器，我没有事先告诉过你，是因为它几乎是我最后一道防线了，我只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而已，毕竟我不能保证你对我就是完全安全的。不过现在不是了，你看，呼叫器就在那里，现在的我什么都做不到，如果你身上有武器，你可以杀了我。”他张开手臂，眼神瞥向放在桌子上的呼叫器，又转回萧景琰的面庞，“这样研究院什么都得不到，而我也能从这个死局中解脱了。”
萧景琰凝视着梅长苏，沉默了。他刚才差点怀疑这就是研究院和梅长苏共同设下的一个局，可再一转念，梅长苏对他说过的那些话，以及那些话里透出来的绝望，又不像是假的。如果这真的是骗局，那梅长苏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反正对我来说，怎样的结局都是死，都是不能被自己选择的死。假如你怀疑我和研究院是一边的，是我和研究院联手想害了你和你的哥哥们，那你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我不会反抗。反正留我下来，在我身边，你也随时会死。”
“我没有这么想！”萧景琰失声打断梅长苏的话。
“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而我只求自保，可以多活哪怕是一天的时间，不死于各种意外。起码作为养料死去，我还能遵从一次我自己的本能。如果你现在想要离开，我不拦你，我可以给你编理由，让研究院放走你，这并不难。对你来说，你没有义务这么陪着我，你该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被我所束缚。”
“我不走，我说过要帮你的。”
“如果是本能让你这么说，就把这句话收回吧。这种本能，不应该是人具有的。”
“不是本能，是我作为我自己说出的话。我可以分辨什么是原始的冲动，什么是我在思考之后做出的选择。”
“……”梅长苏低下头，将目光转向别处。他的手上有温热的触感，是萧景琰将他的手紧握在掌心。
“谢谢你能这么说，作为我来讲，我已经满足了。”他喃喃道。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