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苏宅后院有杏林（十六、水牛）
*如果从赤焰案发到梅长苏进京这中间十二年里景琰和麻麻学医了，会怎样？
*作者职业病发作脑补出的梗
*我本来以为这一章进卫峥案了然后我一看发现漏了剧情
*所以还在放飞着扯淡
*四月还是有正剧的！！！（杏林算正剧吗？）
上文 十五、逝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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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水牛
虽说八月半是中秋佳节，然而金陵城夏季的炎热却在月盈月缺后仍未完全退去。“秋老虎”咬人的时节，萧景琰趁着傍晚时气温转凉来了苏宅，正遇见梅长苏坐在几案之后，案上摆着一张花纹简约又不失精巧的雕弓。烛火不甚明亮，萧景琰也看不清梅长苏面上的神情。自密道里走出，视野里那张弓渐渐清晰，他的脑海中忽浮现出另一张弓的影像。
“景琰？”梅长苏一眼看见从密道里出来的萧景琰手上又提着个食盒，“又带了什么好吃的来？”
刚忆起些许少年事的萧景琰被梅长苏的声音打断了思绪，便将食盒放在案边，笑道：“今天没什么好吃的，不过是白日在城南的药房寻得了些上品的百合，想着夏末秋初，正是暑热未消、秋燥方起的时候，就熬了些百合润肺粥来。怕是有些你不喜欢的药味，少化了些糖霜在里面。手艺没有母妃的好，凑合着喝点吧。”
梅长苏揭开盒盖，里面是一碗放到温凉的粥。用小勺送了些到口中，虽然就如萧景琰所说，不如静妃所熬制的那么细腻，但也是清甜可口，倒不比外面酒楼之类的地方做得差。还未说话，梅长苏方才看着长弓时微锁的眉头已趋舒展。萧景琰看在眼里，但还是问了一句：“怎样，不算很难喝吧？”
“何止是不难喝，可以说是很好喝了。”梅长苏抬眼看了看萧景琰，“什么时候熬粥的手艺也这么好了？”
“也仅限于几样药膳粥的火候能掌握一点，但终归没有母妃那里的细腻。”萧景琰低眉道，“小殊，这张弓是……？”
“再过些日子是陛下的寿辰，虽说国丧之期，各类庆典一应不得操办，总归还是要送些寿礼。”
“你是说，这张弓是给父皇的寿礼？”萧景琰说着拿起了弓，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柘木的？”
“没错，柘木的。”梅长苏笑望着萧景琰，“从廊州那边一位民间制弓高手那里费了点工夫才买到，靖王殿下可还满意？”
萧景琰平素爱好弓箭，这张弓在手上一掂便知是张难得的好弓。他不自觉紧握着弓把，回应道：“当然满意。只是父皇如今年事已高，臂力定然不比当年。而且他也不是好弓之人，我送这么一张劲弓去，是不是有些不晓世务了？”
梅长苏注意到萧景琰手头的细微动作，不禁轻笑出声来：“景琰，我知道你看上了这张弓。等过些日子，你要是真想要，我再命人去寻一张给你也不迟。此番陛下寿辰，你送弓去正合适。一来你是武人出身，送自己心爱之物正好可表孝心；二来，你现在还不比太子和誉王受宠，试想，一位受了多年冷落的皇子，又能从何处打听到当今圣上的喜好呢？”
“这倒是。”萧景琰颔首，“我倒没想那么多，本还想问问你对父皇的寿辰有何想法，没想到你已经准备好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谋士，这些事务由我替你筹划好就行。”
萧景琰一时语塞。他已经很久没有把梅长苏当做谋士看待了。即使会来请教各类事务，心中所想也更多是旧年情谊。梅长苏此言一出，倒让萧景琰寻不到回答的词句。安静片刻后，萧景琰的目光游移到那碗没有喝完的百合粥上，就说道：“先把粥喝了吧，再等就凉透了。”
“好。”看到萧景琰那瞬间的迟疑，梅长苏便也不再多说什么，默默地把余下的粥饮尽。当他放下粥碗，就听到萧景琰说道：“小殊，你的弓还在我那里。待一切尘埃落定，能不能允我一日时间，与我同去一次射箭场？”
梅长苏抬头，眼中刹那掠过一丝落寞：“我这身体，怕是只能站在边上看你了。现在虽说已近常人，可那张弓的劲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就算是治好了身体，也难和从前一样了吧。”
“别这么想。”萧景琰的语声比词句更坚定，“这些年你的弓还保存得很好，虽不一定能完全如当年一样，但我一定要让你能再度拉开它。”
话虽如此，可是过了这约莫一年的岁月，萧景琰得空就翻阅各类古籍，甚至四处搜寻善本、孤本，还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彻底解毒之法。上次走“反药同用”的一招险棋，确是破了梅长苏的寒疾。时至今日，几乎已不见梅长苏的寒疾复发。可是让萧景琰一直耿耿于怀的是，火寒毒的根基依然无法拔除。毒根一日不拔，就留一日隐患。对此奇毒，萧景琰不敢肯定何时会再度发作，更不知这毒根发作会出什么他难以控制的情状。到现在，他也只能嘴上说着这些话语，却看不见能走通的路。
“希望如此。”梅长苏轻声道。
梁帝寿辰一事，因没有大操大办，当天也就安宁地过去了。却不曾想，翌日竟然爆出了东宫被锁一事。身为皇子，萧景琰知道此事还是比别的人要稍微早一些，在当日晚些时候就得到了消息。可是他所知道的也仅限于太子被幽禁东宫，别的一无所知。去问了梅长苏，也得不到什么回答。又过了一日，消息传开，此时四方势力派去打探情况的人马正在一波又一波地到达与此事有关或者可能有关的各个地方，一时间金陵城中对于这般大事众说纷纭，各种奇诡猜测迭起，半日之内，传言便在暗处发酵得愈发邪门。
得不到什么进一步内情的萧景琰暂时放弃了打探，听着杂然无章的小道消息也是心烦，索性把自己埋进了一堆医书里。可他没有想到，金陵城中现在诸般人等最想见的一个人，竟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蒙卿？！”
“殿下。”蒙挚草草行礼，“我是悄悄来的，没有人看见。东宫之事我大概知道原委，就想还是来禀报殿下为好。”
萧景琰看了一眼蒙挚，走过去把门关上，回身道：“小殊也不知道情况，我们现在过去见他，免得你再多说一遍。”说着他拉着蒙挚走向密道口，径直走下去。可是往常他敲门后很快就会有人来开门或者通报他可以进苏宅，这次却等了很长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许是苏宅之中有什么情况不方便吧。
萧景琰和蒙挚在密道里枯坐着，又都怀着想赶快见到梅长苏的心思，说了几句无关的话就又陷入了沉默。直到再过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才见了个人影下来。
悄无声息，身法诡谲。
这绝不是梅长苏。
“等着！”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
飞流的面容出现在起身走到密道口的二人面前，蒙挚一见他的到来，赶忙道：“我们有急事！”
“说了，等着！”飞流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仿佛只是一个传话的机器。
“是苏先生叫你来的？”蒙挚问道。
“嗯！”飞流点点头。
“那他人呢？”
“外面！”
听到此，蒙挚忽然明白了意思。
“是不是有人来找苏先生了？”
飞流又点点头。
“谁啊？”
“毒蛇！”
听到少年的回答，蒙挚和萧景琰对视一眼。片刻后，蒙挚理解了“毒蛇”二字指代的是谁，便问道：“誉王吗？”
“嗯！”
萧景琰转向焦躁不安的蒙挚：“想来是誉王也得到了消息，想要急着商量，我们再等等吧。”
说完，二人重回去坐下，飞流则靠在墙边抱着胳膊，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在这里干等了许久的萧景琰也觉得有些无聊，忽有些好奇，问道：“飞流，你为什么会叫誉王叫毒蛇呢？”
“苏哥哥！”
蒙挚没听懂飞流的意思，倒是萧景琰明白了：“是苏哥哥告诉你的，对吗？”
“嗯！”
“那你知不知道，苏哥哥为什么会叫他毒蛇呢？”
飞流看了萧景琰一眼：“知道！”
得到这个答案，萧景琰的好奇心更进一层：“你居然知道？说来听听。”
“恶心！”依旧是寥寥几个字的回答。少年从来都很吝啬自己的词句，决不多说一个字。
“谁恶心？誉王恶心？”
“苏哥哥！”
蒙挚不解地看了萧景琰一眼，后者略作思索，应道：“飞流，你是说苏哥哥见到誉王之后会觉得恶心，对吗？”
“嗯！”
话至此，萧景琰忽想起从前梅长苏给他起的外号，就打趣问道：“誉王是毒蛇，那我是什么？”
倚在壁上的飞流侧过头，似是在打量萧景琰。
“水牛！”
听到熟悉的称谓，萧景琰差点笑出声来，幸好及时克制住：“他就是这么称呼我的？”
“嗯！”
从见到飞流开始到现在，最不知所措的自然是一边的蒙挚。他看了看重新抬头望着密道顶的飞流，又看了看带着笑意的萧景琰，好一会才开口道：“靖王殿下，这……难道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没什么特殊的，这是小殊以前给我起的绰号。我不会品茶，只爱喝水，又因为脾气倔如牛，就被他起了个‘水牛’的绰号。不仅是他这么叫我，霓凰郡主，还有皇长兄有时候都会这么来打趣我。”萧景琰笑道，“我倒是没想到，他在苏宅也这么说我。”
正不知怎么回答，梅长苏在这时走了下来，解了蒙挚的围。
“景琰，蒙大哥，久等了。”他朝二人行礼，“方才誉王来商议一些事情，才送走他。”他转眼一看萧景琰面上的表情有些一时难以捉摸，不禁微微皱眉道，“景琰，你怎么了？”
“小殊，你在苏宅里平日都是怎么称呼我的？”
“啊？”梅长苏稍稍一想就猜到大概发生了什么事，“飞流……”他转向飞流，“你说了什么？”
“嗯？”飞流眨眨眼，无辜地看着梅长苏，“苏哥哥？”
梅长苏顿时觉得按照萧景琰的说法，他大概有点肝郁。心知是飞流说漏了嘴把“水牛”这外号捅了出来，可是他却完全无法生气。看着萧景琰带着小小得意的神态，梅长苏深吸一口气：“对，我就要让苏宅上下都知道，你就是个水牛！”
萧景琰忽然觉得，他大概也有点肝郁。
沉默了片刻，他认为这时候还是说正事比较好。拽上在旁边脸上写满了大写的“疑惑”二字的蒙挚，他清了清嗓子：“咳，小殊，现在方便上去说话吗？”
“东宫的事情？”梅长苏立刻收敛了神色。虽说面上如此，然而他还是默默翘起了一条看不见的尾巴，还在密道里左摇右摆。
“正是。方才蒙大统领来找我，我就直接把他带过来了，想是内中缘由还要与你商议为好。”
“请吧。”梅长苏一伸手，带着飞流引着二人回了苏宅。
—待续—
下文 十七、暗流
注：糖霜在古代就是冰糖
@凯特-决心瘦成一道闪电 在我身边看我写完的xx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