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裂帛（十一、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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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兵部侍郎苏x亡国皇子琰
*无直接mob情节描写，但有少量mob暗示及相关内容，不能接受者请绕道避雷
上文 十、潮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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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离京
“户部的奏报没有说究竟是什么原因，但算起来的确是朔望大潮不假。”梅长苏肯定了萧景琰的判断，“按照当地的上报来看，此次洪灾殃及的百姓甚多，而且蓟州一带地势所限，洪水易涨难退。且若积水过久不消，此地容易流行瘟疫。”
“田地受损情况如何？”萧景琰下意识问了一句。
“状况不好。”梅长苏听到他问这个问题，抿了抿唇，“林木和农田都损害严重。”
“看来今年还会有饥荒发生。”萧景琰顺着梅长苏的话接上。
“是啊。”梅长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一来，今年的百姓日子不好过了。我请命去赈灾也是为此，景琰你也知道，这钦差大臣的位置有多少人盯着。要不是因为洪灾所过之处步履维艰，有些人吃不了这个苦头，恐怕今日朝堂上争这个美差的人会更多。”
“唉，我当年所见何尝不是如此。”萧景琰摇摇头。
“我也算是庆幸，在这朝中还算被重视，否则今日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抢下这个差事来。只是一去至少三两月，没办法一直在京中陪伴你了。”
“梅大人当以黎民百姓为重，这一路上多加小心。”萧景琰笑笑，“只是大人不在府上，我留在这里……”
“现在京中也许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就是这里了。对你虎视眈眈的人并不少，我不在京中，你万一出了什么事我也没办法及时应对。”梅长苏严肃道，“所以你尽可能不要离开这里。府兵守卫足够严密，不会有人敢动这里的主意。”
“景琰明白。”萧景琰应下，“现状我也大概清楚，不会随意出外走动的。”
“能不离开，就不要离开。”梅长苏道，“你在这里，不要当自己只是寄人篱下。有什么需求，你尽管提，让府中这些仆役去做。我那位窦管家，虽然平时你也和他说不上话，但我不在府中，你若有事需要他们去做，就和他提也可以。”
萧景琰略略迟疑了一下，还是应道：“好。”
“我府里也没多少事，你看我天天回到府上也闲着。”梅长苏意识到自己可能神情有些凝重，赶紧笑笑，以让萧景琰轻松一些，“我处理完赈灾的事务就会回来，这几个月，你按着时辰休息进食，别耽误了。”他忽然就叮嘱起这些日常来，“喜欢吃什么就去和后厨说，不要拘谨。”
“梅大人可是将景琰当孩童看了？”萧景琰报之以一笑。
“那倒没有。”梅长苏解释道，“只是怕你一人在府上不习惯，才多说了几句。”
于萧景琰心中所想，梅长苏离了京对他来说确是有诸多不便。虽然梅长苏如此交代，但总归自己不是这里的主人，还有些隔阂。不过他倒是没把这话跟梅长苏说出口，只是都应承下来。
跟萧景琰草草交代了几句，梅长苏想起要去城里找一个人。这会儿是下午，按理说找的人应该没有出门。他也不想遣飞流传书过去了，不如亲自去走一趟。换了那身公子哥儿的装束，梅长苏这次沿街去了个茶楼。说起这茶楼和粥铺，看着没有任何关联，实际上分列一个街角的两边，相隔得并不远。只是茶楼装饰得颇有风情，临着街角也好招揽生意。而粥铺从外面看就是个普通的小铺子，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当是周边居民来此吃个早点的地儿。
进了茶楼，梅长苏一看就是熟客，径直被招呼上楼去了。楼上设下了许多雅座隔间，他进了上楼后右手边第三间的位置，从那隔间里有个暗门，走暗道穿进另一个厅里，这才算到了地方。
“宫姑娘在吗？”梅长苏问道。
“大人来的可真是不巧，宫姑娘今日出去了。若大人不急，就在此处稍息片刻，宫姑娘应该半个时辰之内便会回来。”
“我倒是不急着回去，等着便是。”梅长苏找个地方坐下，“给我沏点茶来，随意什么。”
那招呼跑腿的可不敢怠慢梅长苏，说是随意，沏来的也是好茶。梅长苏就着茶闲坐了也就一刻钟多一些，就听得脚步声从另一个与暗门相对的地方传来。
“参见梅大人。”女子开门进来，一见梅长苏坐在里面，怔愣一瞬，随即盈盈下拜。
“免礼，宫羽你太拘谨了。早就说过，我到你这里来，不必有这么多礼节。坐下谈吧。”
“大人今日突然造访，是有要紧事吗？”宫羽在梅长苏对面坐下，问道。
“我过两日要去蓟州、来州周边赈灾，要带飞流走，因此想交给你一个任务。”
“大人请讲，宫羽定当尽心竭力。”
“我府上来了一位长住的客人，你知道吧？”自萧景琰来到梅府之后，梅长苏还没有和宫羽单独见过面。不过他估计以宫羽这等人物，京城内这么大的消息，她定然知道。
“宫羽知道。”
“这几个月还要辛苦你一下，我带着飞流离开了，府里的守卫虽然不弱，但终究还是有名心腹镇着放心。还有，我担心我不在府上，有什么事无法知晓，宫羽你帮忙观察着，等我回来向我禀报。”梅长苏交代道，“你可以继续住在后院的那个暗阁，饮食起居你也明白要怎么办。”
“大人需要宫羽什么日子前去？”宫羽问道。
“最迟两日以后。”
自茶楼回来，梅长苏开始着手整理行装。萧景琰想搭把手，又不知该怎样做。看出了他的心思，梅长苏道：“你不必想那许多，这些活不是你应该做的。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你来这里不用俯仰由人。虽说我不让你外出，但这也是因为京城里对你不利的人太多，实在是无法保证你的安全，才只能让你勉强一下。在这府中你不必事事胆怯，别亏待自己。”
萧景琰从梅长苏的话里找不出他在梅府的意义何在。梅长苏所说的一切都不假，现今梅府是他最好的庇护所，可萧景琰还是隐约觉着自己就像是废物一样。再想的过激些，就连现在唯一能拿来使用的身体，也不是梅长苏所看中的。纵然梅长苏告诉了他是因着六年前使团来访时的惊鸿一瞥才有了如今出手相救的举动，可他时不时地会生出疑虑：自己在这梅府之中就此终老，碌碌无为，是否是一个上佳的选择？
转念回来，如今他可真正是身不由己，只能由着梅长苏给予他这样一方异国虎狼之穴中的避难之地。他不可能去冒险，他连走出去的资本都没有。梅长苏要去赈灾，他是留不住的，一个人留守此处，虽然寂寞，但也无可奈何。
次日本不是上朝的日子，但梅长苏还是去了一趟宫里，以钦差的身份与魏帝还有户部官员等相关人等商计具体事由，并且定了出发的日期。从宫里回来，梅长苏刚进府门，发现萧景琰竟然特意出来迎接他。
“景琰？”梅长苏奇怪，“这个时候你平时不是在书房或者在休息吗？”
“因为想着大人近几日就要离京了，就特意来迎接一下。”萧景琰略有些腼腆地低头笑笑，“何时启程？”
“明日一早。”
萧景琰这一夜睡眠断断续续，本来是照着平日里的时辰躺下的，然而辗转了小半个时辰，明明倦意十足，却还是难以入睡。总算沉入梦境，梦见些不知是何物的光影，很快又莫名醒来。首次醒时他看外面天色毫不见将明的迹象，在榻上睁着眼躺了好一会，竟听见更夫才打了三更。而后他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再醒来却仍然看不到清晨的征兆。梅府上下一片寂静，丝毫不见有早起准备为梅长苏送行的迹象。如此反复，直到醒了第四次时，他才听见外面有些轻微的动静。于是萧景琰索性也就不再睡了，起来更衣洗漱，准备送梅长苏离府出京。
梅长苏清晨一见萧景琰，看人眼神黯淡，面容疲惫，便问道：“景琰，昨夜没睡好吗？”
“稍有些，大概是想着大人今日要去赈灾，心下不安吧。”萧景琰这么搪塞了一句，“大人昨夜睡得好吗？”
“我倒是一如往常。只是这两日总会梦见灾民，不知到了那边，实地的情况会不会比梦中更严重。”梅长苏心中不舒，又怕萧景琰受他影响太过，扭转话锋道，“不谈这些了。今早我和你一起用了朝食再走。”
饭食还是照常的简单朴素，这段时间梅府的饮食对于生在南方的萧景琰来说还算合胃口，没有那么多肥甘厚味，就算是鸡鸭鱼肉一类，做的也相对清爽。他没有特意提过口味，倒是梅长苏早想到了，吩咐了后厨几次，后厨也就记下这个要求，不必他再嘱咐。
朝食之后，萧景琰把梅长苏送到梅府大门前。
“大人保重，景琰在此等大人回来。”
“我处理完应尽的事务就会尽快回京，这段时间，你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萧景琰目送着梅长苏离去，直到眼中再看不见马车的影子，才回到自己的厢房。
—待续—
官员出差都不带家属的啦……
更何况现在景琰都不算家属，他身份本来就尴尬，出去抛头露面搞不好还会惹更多麻烦。梅府毕竟是大员的府邸，一般人也不敢随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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