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裂帛（五、陈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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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兵部侍郎苏x亡国皇子琰
*无直接mob情节描写，但有少量mob暗示及相关内容，不能接受者请绕道避雷
上文 四、伪言
tag#苏靖裂帛
五、陈迹
梅长苏写完信，封好之后收到了书架后的暗格里。一大早他还要去兵部衙门，路上就能把事办了。回到内室，他怕吵醒了萧景琰，轻手轻脚地走到榻边。他刚坐下，就听到身边传来了响动。
萧景琰倒抽一口冷气。在天牢里被囚禁的那些时日使得他无法安稳入睡，听到一丝动静便会惊醒。方才梅长苏起身时他还未完全睡着，恍惚之间还知道身边为他盖被的是什么人。本来想开口问一句，然而实在是困意难除，梅长苏离开后仅仅片刻他便沉入了睡梦中。而现今，他醒来后瞬间下意识的向后退，一睁眼看到四周一片漆黑，但隐约还能认出梅长苏的轮廓。这时他才想起，他现在已经不在那个可怕的地方了，而是在兵部侍郎的府邸里。至少到目前为止，从梅长苏对他表示出的态度来看，他是安全的。
“殿……景琰？”梅长苏看萧景琰惊恐地醒来，赶忙询问，“是……是我吵醒你了？”
“没事。”萧景琰定了定神，轻声道，“梅大人怎么还没有睡？”
“睡不着，起来走动一圈，散散心。”梅长苏翻身上榻，“一早我会去兵部衙门，你不必管我。”
“府里有什么需要景琰做的吗？”萧景琰问道。
“你在这里休养就好，不用担心别的事情。书房里的书你要想看就看，有什么要下人做的尽管告诉他们。”梅长苏说着，自己躺了下来，“时辰不早了，我也必须睡了。”
萧景琰还有话想问梅长苏，可是看梅长苏已有睡态，不好意思打扰，只好心里盘着他的问题，很快也与梅长苏一同入眠。
清晨，梅长苏起来梳洗更衣，拿了信却没有立刻出门，反而找到了飞流。飞流初以为是有事需要他去做，没想到梅长苏却说道：“飞流，你今日就留在府里，护着我这位客人，萧公子的安全。以后若没有特殊情况，都照此办理。”
“萧公子？”飞流很疑惑，“那您呢？”
“我只是照常去趟衙门，无需担心。一定要保护好他的安全，明白了吗？”
“需要让他知道我吗？”
“随你，不过我估计他住在这里，早晚都会知道。”
“是，飞流明白。”
和梅长苏交谈完，飞流一跃便又不见了踪影。叮嘱完之后，梅长苏出了门，往兵部衙门的方向去。自梅府到官衙的路上要经过一个晓市，现今街上还没有多少行人，晓市上也空空荡荡。他找到一家粥铺，拐了进去。显然他是粥铺的常客，店小二一见他就连忙招呼：
“这位大人，里面请！”
梅长苏走进粥铺，问小二道：“你们黎老板呢？”
“还在楼上。”小二答道，“小的这就去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去。”
转过楼梯，楼上是一个看起来像是客栈的地方。他向前走了一小段，轻车熟路地推开了第三间房的房门。门里面坐着一个人，一见梅长苏来，立刻起身行礼道：“梅大人。”
“这封信，黎纲你尽快替我传出去。”梅长苏把信从衣襟里面掏出来递过去，“最好今天就安排。”
“还是传到老地方？”黎纲问道。
“对，一旦有了回信，立刻派人通知我。”梅长苏说完就准备离开。他刚走没两步，又被黎纲的声音拉了回来：“大人需要朝食吗？”
“有什么？”梅长苏笑着回头，“有一段时间没来你店里，又出了新花样？”
“没有新花样，还是老样子。”黎纲也笑道，“粥太烫，大人要赶时间，还有蒸好的包子。”
“那你就让人给我拿两个包子来，我吃完了再走。”
梅长苏到了兵部衙门，诸官吏见了他，都颇有些畏忌。昨日庆功宴上，他向皇帝讨要战俘为赏已惊动众人，纵然有许多不在殿上的，然而散席后人言纷纷，这事很快就传到了人们的耳朵里。连兵部尚书钟晓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对此梅长苏早有预料，这京城内什么事情都是如此，有点风吹草动便容易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开。百姓之间倒还难说这些当朝大员的事儿，在他们嘴里总容易变了味。但就算在京官之间，昨日庆功宴上的事情，半天之内也传开了。兵部尚书本人在殿上，知道实情，但官衙里别的官吏大多都是听的传闻，梅长苏也不清楚到底变味成了什么样。
平时他和这位尚书很少啰嗦，除了兵部事务和礼尚往来之外，也没太多交情。前一朝皇帝赏识梅长苏，让他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侍郎的位置。对于此事，朝中许多人都颇有微词。然而梅长苏并不是浪得虚名，为人处事竟也让人挑不出毛病来。若不是年资尚浅，尚书之位对于他来说也并不是毫无机会。后来先帝驾崩，现今的魏帝即位，因着其父重用其人，他对梅长苏倒也礼遇有加。
兵部近来事务并不繁重，不过是近期各地驻守将领换防一事略扰心罢了。梅长苏翻阅着桌上卷宗，尽是些将领的档案。今日要议的是燕云一带驻防问题，他此前心中已经大概有了数，再对着卷宗作了下盘点，预备着过上半个、一个时辰，找这位钟尚书商议去。
萧景琰在梅长苏走后又睡了近一个时辰才起来。衣物已经在榻边叠放得整整齐齐，他更衣之后走到外面，想着自己有些饿，然而在梅府还是有诸多不便，虽然梅长苏已交代过，但他在主人不在时，亦不好使唤下人。正发愁时，一名仆役看到他，主动迎上来道：“萧公子，朝食已经备下，需要现在用餐吗？”
猛一听这称呼，萧景琰还没反应过来是对自己说话。直到仆役又重复了一遍，他才反应过来。想必这是梅长苏吩咐下去的，在现在的他听来总比“殿下”要顺耳得多。仆役把饭菜送到了萧景琰住的那间厢房，萧景琰看那些饭食，也是清粥和糕饼，但制作得相当细致，绝不是平常人家可比。朝食之后还有些时令的水果，也都送到了厢房来。萧景琰以前虽然是生在皇室，过惯了被人侍候的日子，但如今算是寄人篱下，心下还是觉得微微不妥。可他说也只能找梅长苏说去，心里所想这些变成话语，在梅长苏面前也出不了口，这让他未免有些不适。不过比起这些来说，更重要的，是梅长苏究竟为何将他从天牢里带出来。
昨夜演那一场戏，若梅长苏真的是有意为之，而不是真戏假做给他看，那救他脱出牢狱就一定有其原因。如今基本可以否定梅长苏只是因为在别人眼里那些所谓姿色而选中他，可在天牢里也不过匆匆一瞥，若不是为了美色，萧景琰实在是想不出来，在这个风气败坏的地方，还有什么缘由。本来夜里他想询问的就是此事，没能问出口，便打算等今日梅长苏回府之后再说。
他在白天没有事情可做，想起来梅长苏说书房里的书可以随意看，又实在是清闲，就去了书房。
梅府地方虽然大，但是人却不多。尤其是白日里无事的时候，空空荡荡一片寂静。萧景琰看着书，不知不觉就已经午后了。他把书放到书案一旁，起身活动活动筋骨。这府里他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办法，梅长苏还没有回来，他也只能与书作伴。后来他就伏在案上睡着了，书房的窗口朝着西边，西斜的阳光逐渐爬过窗棂，延伸到萧景琰的身上。
梅长苏从官衙回来时没看到萧景琰，他原以为人在厢房休息，过去一看却不见人影。本想叫个仆役来问问有没有看到，转念一想，他曾嘱咐过萧景琰可以去他书房看书，想是去那里了。果不其然，萧景琰不出所料地还在书房。
“梅大人！”萧景琰听到声响迅速醒来，一抬头看见梅长苏就在眼前，连忙起身。
“别紧张，你坐就好。”梅长苏怕萧景琰拘谨，在人身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你若是还觉得乏，那就再睡一阵？”
“不必了。”萧景琰有点尴尬地笑笑。
“你夜里是不是有话想问我？”梅长苏径直把这句话抛了出来。萧景琰还在思忖应该怎么开口，没想到梅长苏先问了，他也就不再犹豫，回答道：“是的，的确如此。”
“你说吧。”
萧景琰又迟疑了片时，开口道：“景琰想请问梅大人，若昨夜真的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那大人带景琰来府上，究竟是何缘由？”
梅长苏料到了萧景琰想问的问题。他看了看萧景琰，说道：“你知道吗，我去天牢的那天，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那？”萧景琰疑惑了。在他的印象里，那就是他与梅长苏的初见。再往前算，从金陵一路颠簸到此的路上，他都对这个人没有任何印象：“梅大人之前在何处见过景琰？”
“六年之前，魏国使团曾到访梁国，此事你可否记得？”
—待续—
说来《裂帛》的剧情好紧凑啊，除去序章之外，一万五千多字才走了不到两个整天的剧情……而且第六章肯定也和这一章接得很紧，感觉这么下去字数又要完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