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苏宅后院有杏林（十四、昔年）
*如果从赤焰案发到梅长苏进京这中间十二年里景琰和麻麻学医了，会怎样？
*作者职业病发作脑补出的梗
*恭喜我这一大段情节没炸了一万字（行了九千七没好到哪去）
*难得不爆术语的一章
上文 十三、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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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昔年
“针都起了。”萧景琰把最后一根针收回针包，“头痛怎样了？”
梅长苏闭着眼细细感受了一番，方才搅扰得他不得安宁的头痛已经清了许多，几乎已经到了可以忽略的地步。
“基本没事了。”他笑笑，“隐约还有一点，估计很快就能好。”
“剩那点留给你自己处理。”萧景琰卷好针包，拴上绳子放到一边。昨夜没有安稳入眠再加上一早各种事务带来的疲惫到了此刻才显现出来，他赶紧用手捂住了一个哈欠。
梅长苏自然注意到了萧景琰的这个小动作，更何况那对黑眼圈已经出卖了一切。他轻叹一声，道：“景琰，你去休息一会吧？一直在这照看我，太辛苦了。”
“没事。”萧景琰揉了下额角，“你先把昨晚到底怎么回事告诉我吧。我听说巡防营都出动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见人要起身，他一手抚上梅长苏肩头，“你要是还觉得有些累，那就躺下，不用起来。”
见萧景琰直接问到了巡防营，梅长苏便也不再从头解释。他翻身侧卧，回答道：“我之前与你说过，此事是我与誉王合作而成，而巡防营便是谢玉调来守住宁国侯府所用，以防誉王和他的府兵闯进侯府。”
“那掌镜使施放的烟花又是什么情况？能逼到夏冬使出烟花，侯府内定然不太平。”萧景琰想起那晚烟花的炸裂声依然心有余悸。
梅长苏虽是亲历者，神色反而比萧景琰要从容许多：“那不过是谢玉想要杀人灭口罢了。”
“杀人灭口？！”萧景琰瞪大了眼睛。
“卓谢两家在明面上，一来有身为两姓之子的景睿，二来又有姻亲关系，自然是和睦无间。但在暗地里，谢玉利用卓鼎风、甚至利用天泉山庄做了多少不见天日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若两家反目成仇，那卓鼎风还能活吗？”
“两家反目……”萧景琰皱眉，“这莫不是你促成的？”
“也可以这么说吧。”梅长苏轻笑，“毕竟此事由我谋划，说是我促成的也不为过。”
“可……”萧景琰不解道，“既然两家之间不可告人的秘密如此之多，又怎会轻易反目？小殊，你跟我说说这内中到底有什么隐情？”
本想随意几句带过，只告诉萧景琰最终结局就好的梅长苏听闻此话，自知再隐瞒也会被人追问，便说道：“因为一桩被掩藏多年的往事而已。”
“往事？什么往事？”从梅长苏的语气中，萧景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他的直觉在说，这桩往事里很可能葬着一个血腥的真相。
梅长苏一手支着身体坐起来，萧景琰也没有阻止他，只是拿了披毯过来给人披上，并仔细整理到确认不会透风才回到旁边坐好。裹好披毯的梅长苏斜倚在榻上，一下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此事牵扯到萧景睿，这是他最不想告知萧景琰的地方。论无辜，萧景睿自然是无辜的。但无辜的人就一定不会被牵扯进来吗？梅长苏深知，现在的自己，怕是已变成了萧景琰最厌恶的一类人。然而谢玉一案的真相，他无法掩藏。若自己只是梅长苏，那就算被厌恶、被痛恨也罢……
“小殊？”见梅长苏愣神，萧景琰唤了一声，“还是觉得困倦吗？”
“不是。”梅长苏听到萧景琰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只是不知该和你怎么说是好。”
萧景琰以为梅长苏是因昨夜劳费心神而致思维困顿，就柔声安抚道：“没事，是我问得唐突，要不改日再说也行。”
“无妨，早晚要对你说。方才用了早膳施了针，也有些气力。此事说起来倒并没有多错综复杂，说到底也不过是生死冤仇。”
“那就说与我听听吧。”听闻“生死冤仇”，萧景琰反倒有些好奇这会是怎样的往事。
梅长苏的手指不自觉捻起了手中所攥住的披毯一角。仍然不明就里的萧景琰见人思索，就在一边安静地等待，等待着他将要听到的故事。
“萧景睿的身份你知道吧？”梅长苏发问道。
“谢家和卓家的两姓之子，赐国姓，又生于睿山而被赐名景睿。我说的可对？”
“是的。”梅长苏颔首以示认同，“江左盟曾收留了一名孤女，名叫宫羽，景琰你也知道她。”
萧景琰不解为何梅长苏会突然说起宫羽，但他明白内中定然有联系，就等着梅长苏继续往下说。
“她之所以会成为孤女，就是因为她的父亲，杀手相思，没有完成谢玉交与的任务。这任务，便是杀死一名刚出生的婴儿。”梅长苏的面上平静无波，仿佛昨夜的事情与他全无关系一般。而听到此的萧景琰暗暗一惊，他隐约感到了接下来他要知道什么。
“南楚送来的质子和莅阳长公主交好，日久生情。萧景睿不是谢玉的孩子，更不是卓鼎风的孩子。那自然，谢玉想要杀了这名婴儿，就顺理成章。只可惜当夜情形混乱，谢玉在归来后得知活下来的婴儿仍有可能是他要杀的那一个，就逼迫杀手相思再去下手除掉另一名婴儿，宁可杀错也不能放过。然而此时宫羽之母怀胎日久，将为父母之人怎可再存留一颗杀心？故此杀手相思携妻逃亡，却终被谢玉派来的人杀死，所幸保全了宫羽母女二人。”
听着梅长苏不带任何感情的叙述，萧景琰感到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直入骨髓血脉之中。而梅长苏像是没有注意到萧景琰的神色渐渐冷却，依然继续述说着。
“萧景睿活了下来，代替他死去的是卓家的孩子。随着景睿的成长，谢玉一是不愿与长公主产生矛盾，二是发觉这个孩子可以起到联系宁国侯府与天泉山庄的作用。以天泉山庄在江湖上的威望，若是他能够利用天泉山庄，那就能办成一些别人力所不能及的事情。而卓鼎风也心甘情愿为他办事，还以为在某一天能因此让天泉山庄、让整个卓氏一族获得荣耀与地位……”梅长苏摇摇头，长叹道，“他看错了人啊……”
话到此萧景琰已明白了一切。然而令他所在意的不是当年谢玉的心狠手辣，那对他来说，只不过是扳倒谢玉的一个砝码。他所在意的，是这整件事中最无辜却又被伤害最深的一个人。那股寒意自血脉渗入肌肤腠理，将暮春的暖意尽皆驱散。
“小殊，再怎么说景睿也是你我少时的旧友，纵使他当下不知道你的身份，却依然对你真心相待。谢玉是仇敌这不假，可父辈的血债，让这般无辜的景睿来偿还，你难道不内疚吗？”萧景琰尽力让自己保持平静，开口发问道。
“那景琰你可否能告诉我，如果我不这么做，那我又该怎么扳倒谢玉？”梅长苏目光骤然冷却，直看向身旁的萧景琰。
“这……”萧景琰一怔，不知怎么回答。
“行大事者，必有狠辣手段。就算有愧于景睿，就算我现在已是步步心机的阴诡谋士，是你最不喜欢的人，可我别无他法。如若没有此般手腕，又怎能撼动谢玉一品军侯之位？”
“这我都明白！”萧景琰忍不住提高了声音，“可是景睿他……小殊，你难道不能逐渐将真相透露给景睿，让他一点点知道当年的经过，又何必急于这一时呢？”
急？梅长苏听萧景琰此话不禁苦笑。
“我恐怕来不及了。”
“来不及？”萧景琰敏锐地捕捉到了三个字。
“啊……没什么。”自知失言的梅长苏慌忙掩饰，“翻案之事长路迢迢，我怕夜长梦多，想尽快而已。”
萧景琰倾身握住梅长苏紧攥披毯的手：“你还在担心你的病情，这一点你不用瞒着我。小殊，你答应我，只要你在谋划之余在苏宅精心调养，我再为你找彻底解了拔毒残根的法子，你就绝不会有事。”
被人一语道破，梅长苏也就没了继续掩藏的意思。他低下头，缓缓道：“景琰，我此次回京原本就没有打算久留，想着功成身退就好，也不会让你知道我是谁。只是……”
“别再想了。”萧景琰出声把梅长苏的话头打断，“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心思千回百转。你安心谋划雪冤一事便好，别的都由我来处理。至于行事……我又怎会不清楚你为何要行如此手段？只是之前无论是兰园藏尸案还是私炮坊，抑或是别的案子，都不像这一次让我惊愕。”他的声音低落了些，“毕竟景睿是被无辜卷入，他又是你我旧友，我实是有些……有些气愤，小殊你莫要在意。”
“我又何尝不难受？可是总有人要做出牺牲……”梅长苏不愿再提什么为忠魂雪冤之类的字眼。虽然那是他最真实的目的，也是世人所最应看到的结局，但对萧景睿心怀的愧疚，却不是这样就能轻易打消的，“景睿总有一天要面对现实，只是这一天来的太过突然。以梅长苏的身份，我怕是再也不可能成为他的友人了。但愿翻案之后，我能再亲口向他致歉。”他淡淡地说完这几句话，扭过头去，“我又觉得乏了，景琰你让我再小憩片刻吧。”
“好。”萧景琰为人把披毯整好，理了被褥就离开了。再对谈下去只是徒增无谓的伤感，倒确实不如冷静片刻。
梅长苏侧卧于榻上，闭上双眼，脑海中不由得闪现出昔年金陵城中景象。他们都是曾经鲜衣怒马的少年郎，年岁相差无几，故多以兄弟相称，更是有霓凰这般将门女子同游，丝毫不输于这些须眉男儿。那段日子，便是他所经历过最无忧无虑的时光。而如今却落到如此地步，旧时天真岁月已然杳无黄鹤，不知该叹是造化弄人还是宿命如此。
“景琰……”半梦半醒之间，他喃喃道。
—待续—
杏林琰的好处在于他理性上明白问题所在，所以不会钻牛角尖，争执了两句然而吵不起来……
本来预计景睿生日宴这段一章半结束，结果硬生生被我耗到了三章（死目）
接下来大概是几个小情节，太皇太后去世，景琰晋封亲王，景睿的离去，还有赈灾……争取在两章之内干掉这堆情节，然后就是杏林的一个重头戏——卫峥案。
提前剧透一下，卫峥案在剧情上和原作没啥不同，但是这里是本文一个重要的情感转折点_(:з」∠)_想了好久就等写出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