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水恋

哦好了我终于写完它了……

凌晨码字简直要人命……

7月日更31天达成！【累死

上文  五、职责

从头看走这里  序章 废城

六、适者

　　2255年1月6日，南京。

　　街边的路牌上，路名再熟悉不过。可映入眼帘投射在感光元件上的景象，却与从前迥然相异。惨白的雪与废弃的城，倒莫名有些相称。明诚和明台随着部队行进着，一言不发，像是为这座将死之城默哀。

　　死后，便会进入轮回，然后重生。

　　AI的军队开入城中，几乎没有遭到任何抵抗。

　　是的，几乎。总还有那么些南京守军的残存士兵在进行最后的无谓抵抗。AI的武器无情的将他们剥夺了生命，化作分离的血、肉与骨。血流进未化的积雪中，将雪染作一片殷红后冷却，冻结为红色的冰雪，为这座废城添上几抹死寂的气息。

　　明诚把地图调出来看了看，离他们所确定的南京守军总营地已经不远了。他希望他想见的人留在那里，可以让他把最后的一些话说完。

　　毕竟那是自己的原体，是他和明台的原体。

　　“快到了。”这三个字，不知道是明诚说给明台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的，快到了。”明台用很低的声音重复了明诚的话。

　　“营地里，还有别的人吗？”萧景琰坐到梅长苏身边的座位上。

　　“我看看。”梅长苏把全营地的监视系统调出来。监视系统一直在运行，但信息中心虽有调用权限也不会经常使用，大多数时候只有监控室的那些人在用，只有在特殊情况下信息中心才会使用监视系统所采集到的图像数据。有些探头传来的图像已经模糊不清，但大部分的探头还能正常运作。梅长苏和萧景琰一个个检查着图像，有少许房间里还有人，但看上去也像是在检查装备准备出门的样子。检查到最后一个，梅长苏往椅背上一靠。

　　“散了，都该散了。”

　　“都该散了。”萧景琰说着帮梅长苏关掉了监视系统的画面。

　　“看着不好吗？”梅长苏问道。虽这么问，但他没有做任何动作。

　　“不好，那么多画面，看着闹心。”

　　“听你的。”

　　萧景琰看梅长苏的样子有些疲乏，似乎是带着些困意，便问道：“长苏你是不是困了，睡一会？”

　　“不用。看这时间来说，他们快到了。”

　　“谁……我知道了。”萧景琰刚想问，就发现自己已经明了这个“他们”指的是谁。

　　“要不要去门口迎接一下？就算表示一下敬意吧。”

　　“如果你愿意，我们现在就去。”

　　萧景琰和梅长苏刚走出信息中心，就看到稍远些的地方，有两个人往营地大门的地方走去。稍有些远，看不清楚那两人是谁。

　　“要没人了。”梅长苏说。

　　“说不定我们是营地里留到最后的人。”

　　“说不定。”

　　没有空暇去证实这个说法的二人，也向着营地大门而去。他们并没有走到门口，只是在门口进来的必经之路附近找了个小建筑物，先进去躲躲外面的寒气。

　　明诚和明台在行进的路上看到路边的尸首中似乎有熟悉的面孔。但凭着对自己原体的了解，他们都知道要去作最后告别的人不会在这里。

　　因此，也就不必去验看了。这种事情有专人负责，不是他们所需要考虑的。

　　“你猜，他们会在哪里？”明诚问道。

　　“嗯……没想过。不过我的原体是电脑工程师，我猜可能在相关的地方。”

　　“我想也是。一会到了我们亲自去找吧，就算是对原体们最后的尊敬。”

　　“好。哎阿诚哥你说，为什么我们想到的东西经常一样呢？我也想亲自去找他们。明明神经网络系统完全不一样。”

　　“这个问题，我建议你过几天到了上海之后问那边的工程师。按理说这种问题你应该比我清楚，怎么还来问我了？”

　　“我也不知道，就想问问阿诚哥你啊。”

　　

　　AI军进入南京守军总营地之后迅速散开占领各处。看到敌方军队到达，萧景琰和梅长苏一起，缓步走出建筑物的大门。

　　他们再一次看到了自己。

　　“明诚。”

　　“明台。”

　　没有职务，没有身份，仅仅是一个名字。

　　一个属于AI的名字。

　　“萧景琰。”

　　“梅长苏。”

　　两名人类的战士，两名AI的军人，在人类南京守军总营地的积雪之中，相互敬礼。

　　“走吧，去信息中心聊聊。这里地方太小，坐不开。”萧景琰道。

　　这是一场预料之中的相见。信息中心的中控大厅里供暖系统虽然还在维持着运转，但四个人之间的空气却如外界环境的温度一般寒冷，许久没有人出声去打破这坚冰似的寂静。

　　“感谢你们能来。”第一个发声的是梅长苏。

　　“我们需要对人类保持敬意。虽然我们是敌人，可我们AI毕竟由人类的智慧产生。同样，我们也感谢你们，能来到营地的门口。”回答这份谢意的是明诚。话音出口，梅长苏就从中感觉到了另一种不同的意味。以前，在AI获得独立性之前，同体和原体之间的差别非常微小。获得独立性后，这种差别慢慢增加。直到现在，除了容貌和声音之外，梅长苏已经几乎无法在明诚身上找到萧景琰的气息。

　　那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或者说，是另外一种生命体其中的某一个体。

　　“我想，在我们之间，或许有许多话能说，但已经不必要说了。人类造出了AI，再被AI毁灭，这或许可以说是达尔文进化论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这是梅长苏思考了很久的一个观点：AI的进化论。

　　“进化论？这个说法有意思。”说这话的是明台，“‘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完美的体现。”

　　“完美而残酷。”梅长苏替他把话补全，“若你们是最终的适者，这个世界，一定会与现在大不一样。”

　　“也许。”

　　“南京地方的战争就要结束了，但是中国范围、全球范围的战争还有很长。我和长苏无法看见战争结束的那一天，也无法得知战争最后的结局会是如何。但我衷心地希望，你们，能够活到那个时候。”

　　“谢谢。”用着相同的低沉嗓音，明诚对萧景琰的祝愿作出了回答。他有很多别的话想说，却说不出口。　

　　不知不觉中，南京城的雪又下了起来，但远没有前些天那么气势磅礴。细雪飘落，给在城市中永眠的战士们披上一层洁白的素衣。

　　在这里的四个人，每个人都想说些什么，却也都明白，说与不说之间，并没有实质性的差别。“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铁律仍然紧紧束缚着人与AI。人处在自然界之中，就要遵从自然界的规则。AI纵然是人造物，但是它们——更应该用他们——是比人类更加适应环境的“适者”。自己的造物却成为了更强的另一类生命体，虽说有些讽刺，倒也可以算是人类对自身的褒奖。

　　AI世界的黎明，似乎会在充斥世界的硝烟中到来。

　　“我们该离开了。”明诚首先站起来，明台也随着从座位上站起。

　　“需要送你们出去吗？”两名自然人起身后，梅长苏问。

　　“不用了。”明诚还是如从前在萧景琰宅邸中那样彬彬有礼。

　　“我和长苏都是人类的军人，在我们之间，理应用军人的礼节告别。”萧景琰将他那时说过的话，改动了几个字后再一次说出。

　　信息中心中控大厅里的自然人和AI，于静默中完成了最后的诀别。

　　“再会。”这两个字，明诚和明台的话音近乎完全重合。

　　“再会。”同样的，萧景琰和梅长苏也同时说出了相同的话语。

　　明诚和明台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从身后传来了老式手枪上膛的声音。二人的脚步一起停下。

　　“你们走吧。”萧景琰的话语从背后传来，“记得关门。”

　　没有回头。几秒钟之后，两名AI重新迈开脚步，走向信息中心的门口。

　　门关上了，明诚和明台却没有立即离开。

　　从大厅里传出了一声枪响，没有第二声。

　　枪声消散在空气中。明诚与明台对视一眼，向着营地的大门而去。

【完】

_(:з」∠)_7月1号开坑，31号平坑【

挺好挺好……正剧完结一个是一个。

结局比我之前预想的要好点……

本来之前预想里面有一个景琰右臂受伤无法敬礼的桥段，后来写到这里觉得不合适就没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