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七绝错（十九、旧衣冠）
讲道理，七绝错写起来特别特别慢
我把自己在房间里断网关了半个下午才写了这么一章……
上文 十八、声
十九、旧衣冠
诡局中的时间仿佛在倒流。
萧景琰至今已经试图改变了三次梅长苏在时间线中未来的行动，但依旧看不到成效。也许在某个他看不见的地方，世界在一点点的改变也未可知。
小殊还会来提醒我吗？萧景琰这么想着。
这么多天来，除了那一场清醒之梦，他没有过任何其他的梦境。这一夜也不例外。醒来时他依照之前的习惯，观察自己身处何时何地。
靖王府，而且是很久之前的靖王府。
萧景琰毕竟在十多天前回到过这里，因此很快就判断出了目前的大概时间。
这么想来，从宣告过后到如今的四天，他所经历的时间的确在向着过去行进。
萧景琰已经发现，之前的三天，都和最初那十四个世界有着一定的联系。在脑海里回溯了一下三次重新经历过的曾经，第一次是九安山春猎，而在之前那些被某一个点修改过的世界中，与此相关的则是誉王谋反成功的两日。
同样，密道和靖王府里与梅长苏的争执，便对应着执意营救卫峥失败而被贬谪出京的下场；梅长苏作出选择的那一天在之前的日子里也有着相应的世界，那就是他不接受梅长苏而最终导致二人明面背离，梅长苏却依旧在暗地里协助他的结果。
如果这是一条已经确定的规则，那么在他回到了少年时期的这一日，所对应的应该是哪一段时间？是赤焰军凯旋，还是林殊死于北境？不管面对的将是怎样的过去，至少，他现在应该起床了．
萧景琰多年的生活习惯没有变过。更衣束发等一切都妥当之后，他开始等待一个提示，一个告诉他今天需要做什么的提示。
等待未免焦躁。他走出房门，在府里随意走动几步，到院中也好，到练兵场也好，来打发这不知该做些什么的时间。萧景琰正推测今日将会发生什么事之时，就首先发现了自己刚才想法里的一个漏洞。
赤焰军凯旋和林殊死于北境，这两个偏差发生的地方应该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今天他势必会面对林殊，而这一天是哪一次他过去和林殊相见的日子，目前还不得而知。
“靖王殿下。”下人来报。
“什么事？”看来是他等待的线索到了。
“林少帅来了。”
“让他进来吧，我马上过去见他。”
萧景琰快步向正堂走去。
林殊是靖王府的常客，府里的人也都熟悉他。一见到萧景琰出现在门口，他立刻蹦起来跑到门口。“景琰！”
“小殊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过两天就要去东海了吗？我过来看看你啊！难道靖王殿下不欢迎我，还是我打扰你睡觉了？”林殊鼓着嘴看他。
萧景琰知道这一天是什么了。这是他去东海之前与林殊的倒数第二次见面。最后一次见面是他离京当天的早上林殊前来送他，还跟他闹着要珍珠。二人那次没说几句话就告别了。而这一次，还能有大半天在一起的时间。
“没有，我只是没想到你这么早会来。”萧景琰笑笑，“到书房去吧，我不喜欢在这里坐着。”
“行，我也喜欢你的书房。”
一路和林殊闲谈，萧景琰的心思却在这一天应该做什么上。一切悲剧的源头都来自于赤焰冤案，如果他在这里能阻止赤焰案的发生，是否就可以从根源上改变诡局的面貌？现如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等待在林殊面前，等待在整个赤焰军面前，等待在皇长兄等人面前的是怎样的一个陷阱。他在这一日之中，就算在送走林殊之后去拜访任何一个与赤焰案有关的人，恐怕效果都不会比直接在林殊身上做出改变来的好。
直接告诉林殊将会发生的事情？那林殊肯定会觉得他是在臆断。他无法拿出任何的证据，所有的内容虽然真实，但只是他一个人知道的真实。
无论如何，就算不能直说，也一定要让林殊保持足够的警惕。以林殊本人的聪明才智，再加上他将要给予的提示，或许能避免惨案的发生。
“景琰？”
“……啊？”
“想什么呢，突然就不说话了。”
萧景琰都不知道刚才他和林殊一路上说了些什么，万一说出点奇怪的东西可就麻烦了。好在看林殊的反应，他说的话估计还算正常。“在想关于马上去东海那边的一些事。”
“我都来了你还非要挑这种时候想，刚才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现在干脆不回答了。”
“好好好我不想了。”
“那你回答我问题啊。”
萧景琰根本没听见林殊之前问了他什么。“你刚才问了什么，再说一遍？我想事情没听清楚。”
“我刚才问的……我也忘了！”
“那你忘了我就不回答喽？”
“……哼，那就不回答吧！”
二人这么说着进了书房门，林殊轻车熟路的到了自己平日过来坐的位置坐下。
萧景琰落座后正盘算着该怎么跟林殊说，却听得林殊抢先发话了。
“景琰，我有几件事情要和你说。”
“什么？”
“第一，要给我带东海的土特产！”
萧景琰皱眉。还好林殊找他闹着要珍珠是他后来送他离京时候的事。“好，我带。那第二呢？”
“第二嘛……难得有我们不是一起出征的时候，这次你去东海，回来的时候要和现在一样完完整整的回来，我还要找你出去骑马，可不想到时候因为你的原因还要让着你。”
我完完整整的回来，可你呢，小殊？
“行，绝不给你让着我的机会。第三呢？”
“第三……第三……第三我也没想好。那就先这两条吧！”
“你说完了，我也有事情对你说。”萧景琰正色。
“咦，景琰你有什么事？”
萧景琰起身，走到房门外，把周围的下人屏退，确认隔墙无耳后才回来，把门窗都关好。林殊看着萧景琰的举动，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萧景琰回来坐下，靠近林殊，把他刚才准备好的说辞低声对林殊道出。“小殊，你下次出征去北境一定要小心。有人对你们图谋不轨，想除掉赤焰军和皇长兄。”
“景琰你怎么知道的？”听闻此话，林殊想站起来，但随即还是按捺住了冲动，“是谁想除掉我们？！”
“我不方便说，但是我绝不会凭空编造出来这样的事情骗你。”
“不，你一定要跟我说。我知道，你如果得知这样的情况，肯定不好跟我说具体是谁，但是我需要知道具体是什么人在谋划这样的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把这些说出去。性命攸关，景琰，你把你能说的都告诉我。”林殊的声音很轻，但语气却比之前的任何一句话来得都严肃。
萧景琰迟疑了一下。照如今局面来看，依旧每一天都会进入不同的时间之中，那就算是在这一日告诉林殊要提防谢玉，对于他本人也没有任何影响。他很可能无法亲眼看到在这一天中他的行动造成的最终结果，但无论如何他都要作出尝试。说出更进一步的情况，在根源之处作出更大的修改，很可能会就此找到破局的关键之处。
“你要提防谢玉和夏江。”更多的话他没办法说。他虽然从卫峥之处得到了赤焰军覆灭的经过，但他现在告诉林殊这些事情无异于未卜先知，反而会让林殊不相信他。
“他们？！”
“没错。据我所知，他们想找机会在战场上除掉赤焰军。我不清楚他们具体想用什么办法，但小殊，你在战场上……”萧景琰知道，就算告诉了林殊这些，也不一定能阻止惨剧的发生。按照卫峥所说，林殊在那时已经察觉到了蹊跷之处，但赤焰军与大渝皇属军厮杀过后已然伤亡惨重，谢玉和夏江的军队又是在这时赶到，林殊怕是有心也无力回天。他只能寄希望于这些言语能让林殊提早有所准备，或许还有那么一点扭转过往现实的可能性。“千万小心。”
“我知道了。”林殊没有问萧景琰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一定会注意。”
话说到这里，二人相对无言。萧景琰说完这些话后竟无法继续说下去。
“景琰，别这么沉重嘛。”林殊歪头，“我是来找你玩的，还准备蹭你府上一顿午饭吃。现在这样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吃饭了。”
“你要留下来吃饭？那我去让他们做点好吃的。现在还早，有什么想吃的我让人去买。”
“不必专门买，你府里有什么我吃什么。”
“那行。”萧景琰想起刚才他把下人都支走了，便自己出门去吩咐人多做点饭菜。他能做的事情都做了，现在只能等诡局为他做出解答。
也可能没有解答。
时隔久远，萧景琰已经基本遗忘了这一天里他原来做过什么，干脆随着自己的意思来。
二人饭后，萧景琰要拉着林殊去街上。原来总是林殊拉着他去，这次他主动提出，倒让林殊有些奇怪。
“景琰你不是不太喜欢上街的吗？”
“过几天就要走了，正好你今天过来，不如一起去逛逛。”
“有事要办还是有什么要买？”
“都没有，单纯出去走走就不行吗？”
林殊闹不懂萧景琰要做什么。“那……好吧，就陪你出去走走。”
那时的金陵城阳光比他在后来所经过的任何一天来的都明媚。
去过街上后，二人回到靖王府。晚些时候林殊要回林府，萧景琰便送他到了街口，又聊了几句，林殊就自己回家了。
萧景琰这才有时间静下来继续考虑破局的事情。
这一天已经接近尾声，他的行为能不能有成效，目前看来他仍然找不到可以判断的方式。
这也只能等待，想寻找却无处可寻得踪迹。
那么，时间变化的规则呢？
四天来，每一天都和之前的某一个世界有联系，而且时间在不断的倒退。想到这里，萧景琰发现，到今天为止，已经退无可退了。
再往前，他想不到有任何少年时期的经历能有今天与赤焰军凯旋或者林殊身死梅岭这两件事情联系的更加紧密。在他今日睡下后，再次睁眼见到的世界，他想不到会是怎样的一个时间与地点，自己会是什么身份。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倒退只是一个巧合。这也有可能是以某一个数字为限的另一个循环。
也许这两种想法都不对。萧景琰明白，他还需要更多的线索。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一次很可能不再是循环。既然他已经能对诡局产生作用，那么第二天见到的景象，说不定与他当天的行动有一定的关系。他的行动是否可以破局，或许可以在第二天的时间上产生影响。
是时间的回溯？这是目前他能做出的唯一猜想。
但是下一次如果回溯，会回溯到什么地方，他却无从推测。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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