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如果明天如期而至（七）
*硬科幻。
*设定来源：世界观魔改自《明日方舟》的源石病设定，但魔改程度较高，基本上是用源石病的思路重新做了一个世界观。
上文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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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断更（昨晚到今天各种事，差点没写完……）
（七）
“等一下。”萧景琰猛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他试探地问梅长苏，“你说的这些……真的是完全真实的吗？我不是说你有意骗我，只是……”
“我明白，你仍然还有一丝希望。”梅长苏再次朝着萧景琰伸出手臂，“你可以取我的血样，然后去对比基因库里面编号为00C92的样本，就可以验证这些话的真伪了。”
“我应该知道你说的基因库，可是我们一般很少用到……而且，如果可以这么轻易地验证，家族化特异体质的事情理应不是秘密，至少在这些城市里是这样，为什么我一无所知？”
“管理这些人的研究者和你们是两拨人，你们不会接触到他们的工作内容。并不是对你们必须保密，而是工作内容的差异。就连我，离开了那个区域之后，也很难回去。我无从得知他们的生老病死，只有基因库忠实地记录着这些人的存在。而我的秘密，仅仅是我曾经离开过这里，而后又重新成为这里的一员而已。”梅长苏仰在沙发背上，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确实是我自私，我要向你道歉，把这么多听起来糟透了的事情讲给你听。”
“这不是问题，你别在意。”萧景琰赶忙回应，“只是这些事情，外面为什么从来没有大规模地流传过？”
“如果你不知道感染者是‘燃料’，并且是由可信的人讲给你听又亲眼看到的，你在外界会相信这种话吗？它们实在是太过于耸人听闻了，人们宁愿去接受一个更和平也更安稳的解释。”
“难道你们就一辈子这样下去？”
“人出生就是为了死亡，只不过其中的路和方式各不相同。可能这只是我用来让自己安心的说法，但起码我能够在这短短的几十年内，暂时相信自己。”
萧景琰无法反驳，他转而想起刚才一闪而过的一个问题，只是被他自己别的话语盖了过去：“我……还有一个疑惑。”
“你说，什么疑惑？”
“既然你的血样能和基因库里存储的样本对比出结果，难道他们在你回来之后就没有做过任何的检测吗？”
“我们只是‘燃料’，他们为什么非要去对比我的血样和基因库里的样本？这对他们来说多此一举，只是城市里来了新的感染者，没什么大不了的。”梅长苏抬眼，看见萧景琰的神态，又加了一句，“你不用露出这么悲天悯人的表情，到这里时间久了的人，要学会对一切事情无动于衷。这里的规则本来就和外界不一样，它为了世界产生了一套自己的守则，用外界的标准来评判只是徒劳。”
“大概还是我来得太短，一时半会做不到。”
两个人同时沉默了。过了漫长的半分钟，萧景琰开口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这样就很好啊，我没什么很能聊得来的朋友，你或许可以算？”
萧景琰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小心翼翼地说：“能不能试试……比朋友再近一些？”
梅长苏一刹那就反应过来了萧景琰的意思，他笑起来，反问道：“怎样我都可以，只是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
“你刚才提到这里的规则和外界不一样，我就想……”萧景琰突然结巴了起来，“我就想，试试一些超出，嗯，超出外界规则的事。”
“这才见几次面？”梅长苏掰着手指故意算给萧景琰看，“一次，两次……”
“我只是说着玩的，你要是觉得这样不合适，请当我没有说过。”萧景琰的声音越来越低。
“试一试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而且一个人久了，或许是应该换换生活方式。”
“这样算是同意了吗？”
梅长苏笑着点点头：“你很大胆，那我也大胆一次。”
“那……我们是不是应该，比如说，出去走走？”
“现在都几点了，还出去？”梅长苏看了一眼时间，“快十点了。”
“之前你告诉我，不是有几条商业街是不夜街吗？我们可以去那里走走？”
“你想的好快，难道是提前打算好，听我说完秘密就这么做吗？”梅长苏的眼神里闪着狡黠的光芒。
“不，这真的是我一时突发奇想，没想到你会答应。”
“在这里的人生太无聊了，你的提议，应该会让它不那么无聊。”
两个人走到街上。街灯早就亮起了，看起来比平时要再明亮一些。萧景琰总觉得自己说的话太不真实，和梅长苏走在一起反而不太自然，想往人身边靠近些可又不敢靠近，走了几步，他都想不通刚才回来时怎么能那么轻松走进梅长苏家门的。幸好这会路上没什么人，否则他也许会被人认成喝醉了也说不定，走的路弯弯曲曲，几乎成了蛇形。
“怎么说完这些话都不会走路了？”
“是觉得……不知道离你多近合适。”萧景琰挠挠头，“我想不出来。”
“不用专门去想，你觉得怎样好就行，走到路对面去也没关系。”说着，梅长苏往前快步走到最近的公交站，抬头看了看站牌，转头看向后面跟上来的萧景琰，“夜公交不好等，要不然叫出租吧。”
“听你的，怎样合适都行。”
车窗外掠过风景，或熟悉，或不熟悉。开头的路和萧景琰上班的路有一段重合，也和梅长苏时不时去医院的路一致。这样的夜色他们都曾经独自见过，或是乘着交通工具，或者用双脚行走。然而今夜的景色却变了，变得比以往更流光溢彩，甚至有些陌生。
逐渐地，在这条路上，或是别的两个人一起经过的路上，一度陌生的景色慢慢再度被熟悉起来，两间公寓之间的路上要经过多少栋楼、多少个岔路口、甚至要走多少步，也都变成了记忆的一部分。
萧景琰所住的小公寓是研究院分的房子，专门给这些未婚人士住的。后来梅长苏总邀请他去那间更宽敞一些的公寓，于是他自己的床铺就逐渐变得冷清了。但毕竟他有不少东西都放在公寓里，所以还保留着那个住处，时不时地回去看看，拿些东西，或者放些物件过去。
起初，每到定期检测时，萧景琰才会松一口气。他试着去融入他和梅长苏给自己设定的角色，却总找不到合适的感觉，只有回到他的本职工作时他才最自然。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不会说那些流程化的语言了，仿佛难以启齿，反倒需要梅长苏提醒他。
“我们办公室的两个小子非说我恋爱了。”下班回家，萧景琰往沙发上一坐。又是一年的夏天，外面烈日炎炎，一进门他就直冲沙发正对着空调的座位。
“那你呢？怎么跟他们说的？”
“我觉得直接否认也不合适，就让他们别瞎猜。结果有一个还说观察我好久了，绝对有恋爱的迹象。”
“他观察出什么来了？”梅长苏把冰水拿过来，坐在萧景琰身边，托着下巴看他。
“按他的说法，说我这小一年下班都特别积极，走得很快。然后穿衣服也比以前整齐，总之就是这些所谓的细节，我想去年那时我刚来没多久，怎么就能断定这是因为谈恋爱产生的变化？”
“这不算变化，应该是叫做恋爱状态下的本能行为。”梅长苏忍着笑，故作正经地给萧景琰解释，“不过他们大概没有想到，是会和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吧。”
“他们快把研究院里和我年龄差不多的单身女研究员猜了个遍，我警告他们别乱来，然后就回家了。”
“这种真相对于他们来说太难猜了，我估计他们永远都猜不对。”
“不管了，让他们猜去。啊对，你下午跟我说，脚踝那边的病灶又疼了？”
“疼了一会，大概十分钟吧。你先休息，等一会再看。”
要换作是一年前，甚至是半年前，萧景琰肯定会说看完了再休息。但如今他好像适应了一些，在梅长苏面前也揭下了专业人士的面具。之前梅长苏还说过他关系好了就不顾职业道德，结果吓得萧景琰立马蹦起来就要去拿仪器，从那之后梅长苏就再也不敢跟他说这种话了。
一年以来，梅长苏身上又零星地长出了四五个病灶。有些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次脚踝上的病灶比之前的都要明显，萧景琰说要重点关注。
“最近好像进程变快了。”
“我隐约猜到了一点，确实是这样吗？”
“我看了一下之前几次记录的数据，比对来看进程的确在加速，但还在正常范围之内，应该是感染到达了一定程度之后的普遍现象，但还需要观察，以免出现并发症。”
“我想它不会有太大问题，毕竟我本应该是基因库里的一员，是最好的方尖石培养基。我这样可能也会给你省不少事吧？至少不用天天为了生长速度操心。”
“确实，我负责的这些人里面，你是最稳定的，什么岔子都没有。”
梅长苏去做饭了，萧景琰望着手中的仪器度数，想着包里那份梅长苏的全面检测结果，又想到了那个他不愿意和梅长苏说的忧虑。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