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如果明天如期而至（五）
*硬科幻。
*设定来源：世界观魔改自《明日方舟》的源石病设定，但魔改程度较高，基本上是用源石病的思路重新做了一个世界观。
上文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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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两天后。
“前天夜里太麻烦你了，不知你今晚有没有空出来吃个饭？我请客。”
萧景琰接到梅长苏的消息，有些不知所措。他输入了几个字的回答，又觉得不太合适，便删了重写。三番五次之后，大约是梅长苏发觉他犹豫，就又发来了一条：“如果今天晚上没空的话，那改天也好，看你的时间。”
“不不不，今晚我有空，只是一时没想好怎么回答。那么几点在哪里找你比较合适？”
“六点半你下班了吗？”
“六点半时间正好。”
梅长苏已经想好了去哪里吃，那是他有时候很喜欢一个人去的一家小餐厅。里面的装饰很简单，但非常整齐干净。他看了看地图，给萧景琰发去了一个最近的公交站，就在餐厅旁边走两分钟就能到的地方，告诉他在那里见面。
“好的，那就六点半见。”
“对了，你的稳定情况还没测吧？我带工具过来。本来打算晚上和你联系一下，去你家测的，没想到你先找我来了。”
“我还真没想到这一点，太巧了。”
临近下班时，萧景琰忽然感觉自己现在的模样不太合适去见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合适，大概非要让他讲的话，那就是“不够正式”吧。
“萧哥今天这是要去约会？”刚来的新人戚猛有个大嗓门，以为他自己说得声音够轻，但还是被好不容易找隔壁组借了个镜子的萧景琰听见了。
“嘘，萧哥可没对象。”旁边的列战英拽了拽戚猛，提醒他再小声点，“大概是去见什么重要的人吧。”
“嗯，说得对，是见重要的人。”萧景琰故意稍微大点声，让那边议论的两个人能听见。
“对象不也是重要的人吗？”
“萧哥都这么说了那肯定不是约会啊！你就少说两句吧！”
萧景琰心想自己今天去吃饭的确不是约会，但被戚猛这么口无遮拦地一说，他忽然有点体会了约会的心情。作为大学时试图谈恋爱结果两次都无疾而终的长年单身贵族，他觉得这种感觉稍微有点微妙，不过他绝对不会打算和那边的两位说的。
乘公交到了梅长苏告诉他的那一站，一下来他就看见了在附近的遮阳棚下面站着的梅长苏。
“你……早就到了？”
“两三分钟，没等多久。”梅长苏给萧景琰递过去一瓶冰水，“喝汽水容易饱，来点矿泉水。”
“谢谢。”萧景琰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地喝了小半瓶下去，觉得刚才追公交的热和渴都被一扫而光了。
“这家是我刚来的时候就很喜欢的馆子，环境挺好。”梅长苏带着萧景琰往前走，“忽然约你出来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还是想当面对你表示感谢。”
“感谢？”萧景琰根本就没想过这一点，“我本来就要对你的病情负责，这是我的工作，谈什么感谢？”
“工作和感谢又不冲突。”梅长苏忽然停下脚步，“就是这，到了。”
萧景琰抬头，发现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木质招牌，上面写着一行龙飞凤舞的花体英文字。他刚看清那是什么意思，就已经和梅长苏走进了门里。
空调的凉意迎面而来，瞬间笼罩了全身。两人在指引下走到了餐厅深处，在靠角落的一处沙发座坐下。服务员端来了两杯柠檬水，将两份菜单分别在萧景琰和梅长苏的面前放下。
“你有什么推荐的吗？”萧景琰翻开菜单，然而点菜不是他强项，看着琳琅满目的菜单花样，他更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我觉得这家的饭菜都不错，你喜欢吃咖喱吗？”梅长苏倒是轻车熟路，翻了两下就翻到了咖喱那一页。
“还可以，你推荐吗？”
“我是觉得这家口味挺好，只要你能吃一点辣就行。”
两个人分别点了不同的咖喱饭，接着梅长苏又把菜单翻到了酒水饮料的部分。原本萧景琰说不用点冰饮，说是喝水就行，但梅长苏执意让他点一杯冰饮，他就要了一杯冷萃茶。
“那我也喝冷萃茶，好久没喝了。”
点完菜，服务员收走了菜单。萧景琰注意到服务员的后领边上露出了方尖石黑色的一角，他迅速收回目光，发现梅长苏正微笑着看他。
“不好意思，职业病。”萧景琰赶紧喝了口柠檬水以掩饰尴尬。
“她那块方尖石很早以前就有了，好像是她最早出现的病灶。”梅长苏看出来了萧景琰的关注点，“接着刚才的话说，工作和感谢不冲突。让你半宿没睡，早上又没睡多久就匆匆回家了。”
“这些其实都在我的意料之中，而且说实话，因为所有人都跟我说，‘破土’时来找我们的感染者并不多，所以有这样的经历，反而让我觉得这份工作有点意义。”
“我请你吃饭，你好像很惊讶？”
“是的。”萧景琰承认，“对我来说，你不像是我知道的感染者。”
“能不能和我说说，你知道的感染者是怎样的？”
两杯冷萃茶端了上来。梅长苏喝着茶等萧景琰回答，可后者好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一样，沉默了半分钟，几次欲言又止。
“如果涉及到一些不适合说的事，那就不说，我就是想起来问一句，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不，不是……”萧景琰估计梅长苏知道感染者在正常人的眼中是什么形象，但是身为“燃料”这一点，他不敢肯定梅长苏也知道。
“对感染者不利的言论我听过不少了，在这里住这么几年，可能知道的事比你还多，当然是从感染者的角度。没关系，我不在意这些，我也能理解不同人群的看法。”梅长苏说着又喝了口茶，“你是要说，有关于我们住在此的真相吗？”
“你都清楚？”
“我大概是清楚的。我绝没有非要让你说的意思，但如果说出来可以让你感觉好一些，那我愿意听。”
“就是……”萧景琰一咬牙，接着说了下去，“他们说，感染者实际上都是‘燃料’。”
“果然是用这个词，这倒是很恰当。”梅长苏点点头，“所以我会专程感谢你这件事令你很惊讶？”
“倒也不完全是因为这个说法。记得我也和你讲过，我听说的是感染者对我们大多数抱有敌视的情绪，所以我们得注意不要被伤害，一定要尽量保护自己。所以你……你的行为，就让我感觉不太一样。”
“啊，原来是因为这个。”梅长苏的话虽这么说，脸上却并没有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稍微猜到了一点。实际上你我都是人，只不过因为这种病的存在而变得不太一样。这是我的态度，我想，你可能比较认同？”
萧景琰想说“是的”，但他又觉得这两个字太过无力。
“我很反感他们对于感染者的看法。我认为应该有和我一样想法的人，只不过那样的思维模式占了大多数，这些不同的声音可能都被淹没了。”
“的确是如此，但我想，那种思维也没什么不对的。现在这种资源耗竭的大环境下，如果不把我们看作是‘燃料’，那就没办法心安理得地利用源源不断的方尖石。要正常活下去的人总是大多数，对吧？”
“你这么说，仿佛也有道理……”萧景琰陷入了沉思。
咖喱的香味传来，两盘不同的咖喱饭分别放在了两人面前。
“好啦，吃饭的时候换个话题。你有没有兴趣讲讲，你为什么来这么个地方工作？”
“我？”萧景琰一愣，“我大学学的专业是方尖石能源应用，现在这方面的工作比较多，而且很多人担心感染风险，所以不愿意来。”
“你不担心吗？”
“我可能是比较无所谓的那一种，其实我刚上学那会也想过做一些外围工作，不过我一直和家里关系因为一些杂七杂八的事闹得不太好，再加上我也不适合谈恋爱，所以干脆就做一份深入的工作，把这辈子都投入在里面也不错。反正感染了就被拉走呗，人固有一死，怎样都可以。”
“当时你还不知道感染者其实是‘燃料’吧？”
“对，这是我来工作之前才知道的。”
“做这些工作的很多人都已经麻木了，有些是因为无力改变现状而麻木，有些是因为自保而麻木——这个自保，是身心两方面的。”
“起码我还没有？”
“对，起码你还没有。”
梅长苏说这句话的时候笑得很好看，萧景琰心里这么想。
“好了，你说了这么多，我认为我也有一些秘密拿出来和你交换了。”梅长苏扒拉了一下盘子里的咖喱猪排，“说起来，你还要测我上次那个病灶的稳定性，到我家测？”
“嗯，我觉得那样最好，就是吃完饭去你家方便吗？。”
“我家又没别人，随时可以来。”梅长苏看了看餐厅别处，人逐渐多了起来，“我的秘密，到家了和你说吧，这里人多，不合适。”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