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如果明天如期而至（三）
*硬科幻。
*设定来源：世界观魔改自《明日方舟》的源石病设定，但魔改程度较高，基本上是用源石病的思路重新做了一个世界观。
上文 （二）
tag#靖苏如果明天如期而至
努力日更这篇，忽然断更就是我又突然被活儿缠身了
第三章又是我的常规操作（说不定会跳戏到《龙医》去）
（三）
药躺在抽屉里，而梅长苏躺在他的单人床上。灯刚刚熄灭，他还没有入眠。
连续三天，他的手臂病灶都传出剧烈的阵痛。有过几次经验的梅长苏知道，这是病灶即将成熟的预兆。事实上，方尖石的成熟是一个过程，从“破土”到结晶彻底在体表长成稳定的形态还需要起码一周的时间，但最痛苦的阶段就是“破土”，也就是方尖石的尖头刺穿皮肤，并且形成皮肤——方尖石共生组织、也就是完成同化的时间。这段时间的长度从一小时到三四个小时不等，伴随着局部的剧烈反应。有时候会发现感染者意外昏迷的事件，而通常都是因为“破土”带来的剧痛导致的。
“就像刀割破了之后又被火烧一样。”有感染者这么形容。
好在有关于方尖石的研究从未停止，对应的药物也很快就被开发了出来，梅长苏所取的紧急用药便在此列。这些药能抑制同化过程中的不适感，但并不能完全消除。而且本身同化过程如果不经任何处理，的确有可能产生后遗症，比如说病灶部位持续的不适感或者活动受限等。因此无论是医院还是研究机构都建议感染者在这个阶段寻求专业人士的协助，只可惜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是大多数。
梅长苏把萧景琰的手机号设了快捷呼叫，他知道从萧景琰家过来连头带尾大概十五分钟，不算久。
他洗漱了之后走到冰箱前，想找他放在里面的冰水喝。拉开冰箱门时还没有什么困难，可当他握住水瓶想要拧开瓶盖时，手臂忽然又是一阵刺痛。他的手松开，水瓶掉在地上，正好砸在了他的两脚之间。梅长苏怔怔地看着滚到冰箱边的水瓶，过了几秒才想起来去捡。
喝完水，刚想从厨房走回卧室，他又在想，要不要睡前吃一片长效的止痛药，起码聊胜于无。有了这个念头，梅长苏又拉开刚刚关上的冰箱门，把没喝完的水拿出来，随后关了门，回到卧室。冰箱压缩机在他的身后重新启动，发出无法忽视的“嗡嗡”声。
卧室门隔绝了内外两侧，也将压缩机的响声隔离在外。梅长苏从抽屉里翻找出他预想的药片，和着水吞下。还剩半瓶水的水瓶被放在了床头柜上，让他可以方便地拿到。
关灯后，梅长苏忽然想起来，他还没有把家门的备用钥匙交给萧景琰。但现在想到这些已经晚了，如果真的是今晚发作，他还要自己去开门。想到这一点，他又将卧室门打开了。
门外一片寂静，运转了几分钟的压缩机已经停止，只有窗外还有星星点点的夏夜虫鸣。
凌晨一点多，正是夜最深沉的时候。梅长苏从梦里忽然醒来，立即意识到了自己为何而醒：
手臂的病灶开始出现比以往更剧烈的疼痛，这种疼痛的性质和一般的发作不同，根据他之前的经验来说，“破土”将会在半小时之内开始。
他摸到手机，按下了萧景琰的快捷呼叫键。
睡得迷迷糊糊的萧景琰听到手机铃响了，本来半梦半醒间还在思索到底是谁会三更半夜打电话来，可下一瞬间他就清醒了。那是他为梅长苏特别设的铃声，这时候打电话来，不会为了别的事情。
“喂您好，我是萧景琰。”
“我是梅长苏，你……能尽快来吗？”
“好的，我马上就去。”萧景琰说完这一句挂断了电话，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他的短袖T恤和运动裤就挂在床边的椅子上，而装有应急药物和工具的小型随身治疗箱也放在床头，随手就能拿到。
他套上衣服，抓起治疗箱就往门口冲去。
梅长苏感觉病灶目前还不是特别难受，他离开卧室，往门口去。借着外面的月光与路灯光，他不需要开灯就将自己的家门打开了一条缝。他本想拿出拖鞋，但又想萧景琰来的时候肯定火急火燎的，不会有心思换鞋。他又估计萧景琰进门还不一定找得着他家的大灯开关，因此还是把客厅的灯打开了。做完这两件事，他想回卧室躺着，却忽然被从病灶发出、沿着骨骼窜上脊柱的疼痛击中。一刹那，他的双腿完全失去了力量，浑身一软倒在了沙发上。
门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梅长苏的家门被打开，萧景琰冲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的梅长苏。他下意识地想换拖鞋，可看到梅长苏费力的睁开眼看他的神情，他就再没多想什么，直接跑到沙发边，将治疗箱里的药物和工具拿了出来。
“手给我。”萧景琰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直接抓住梅长苏的右臂。皮肤已经裂开了一条细小的伤口，渗出少许血珠。按照之前训练过的规程，萧景琰开始从他摆开的工具和药品里面寻找接下来需要用到的药膏和电极片。
“稍微忍一下，我尽量快。”萧景琰这么说着。他不确定现在梅长苏能不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声音，但此刻他不需要明确的回应，只要他尽快将促进同化的药物用上，再使用电麻醉装置将这块区域的痛阈暂时提高到某个程度，就能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减轻梅长苏的痛苦。
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疼痛的梅长苏虽然知道萧景琰来了，但他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力气去跟萧景琰说上一个字。他感觉到了萧景琰在给他敷药，又进行了一系列他不知具体是什么的操作。直到一声机器的蜂鸣音响起，手臂上的痛觉忽然猛烈地袭击而来，甚至整条手臂都被此所麻痹了，他几乎不能称之为疼痛或者别的什么感觉，那是无法描述却又令人根本不可能忍受的不适感。
他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尝到了铁锈味。
然而几乎就是在一瞬间，也即是0.36秒之后，巨大的、压迫而来的怪物就又被之前的疼痛取代了。而疼痛也不再是让人需要拼尽全力对抗的程度，他可以睁开眼，和萧景琰说话了。
眼前的景象在梅长苏的意料之内：萧景琰的手中拿着一个连着数根导线的仪器，站在沙发边上，关切地看着自己。
“好些了？”
“好些了。”梅长苏的声音很低，但至少能让萧景琰听到，“谢谢。”
“没事。”萧景琰把到嘴边的“这是我应该做的”咽了回去，他觉得这句话不太适合在这时候说，或者起码不太适合对梅长苏说，“应该在一个半小时之内就能结束。”
梅长苏转头望向他的右臂。
黑色的方尖石晶体已经露出了皮肤表面，这一块比较薄，乍一看像是从手臂的另一侧穿过来的刀刃，但仔细看就会发现还是有明显的不同。在晶体的周围敷着一圈凝胶状的药膏，药膏的外围贴着数个小小的白色电极片，从电极片上延伸出同样颜色的导线，一直连接到萧景琰手中的仪器上。
“几点了？”
萧景琰看了一眼手机，回答道：“两点差三分。”
“还有一个半小时……那就是三点半。”梅长苏低声算着时间，“结束之后你就要回去吗？”
“那……不然呢？”萧景琰注视着仪器显示的数据，随时调整合适的数值。
“明天是周末，你需要上班吗？”
“不用。”
“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在我家留到天亮吗？”梅长苏原本想请他陪着自己，度过这场无边无际的黑夜，可是话到嘴边又迟疑，变成了另一句话，“我担心……担心它反复。书房里有一张午休用的小床可以睡觉，我知道这是个不情之请，但你要不是非要很快回家，请再多逗留几个小时吧。”
萧景琰差点想告诉梅长苏，在最痛苦的时段过去之后就不会反复了。但他从那几句话中听到了言外之意，就答应了下来：“好的，那我留一晚上。”
仪器的读数渐渐降到了一个较低值，这代表着共生组织已经基本形成，在那之后晶体区域就会渐渐趋于稳定，这部分病灶也不会再频繁发作了。
“差不多了，我把稳定剂给你敷上就好。”萧景琰拆下电极，将一卷绷带一样的东西拆开，缠在病灶的位置。它一接触到皮肤，梅长苏就知道那不是普通的绷带，里面是一层近乎于胶质的东西，也就是萧景琰所说的“稳定剂”。
“二十四个小时之后就可以拆了，之后两天之内，我来给你测一下稳定情况，看看需不需要做一些补充处理。”
“我之前买来的紧急用药都没有用上啊。”梅长苏说。
“医院开的吗？其实我手上的这些和它们的作用差不多，但效果会更强一些。只不过这些药要是不在专业人员指导下使用的话，容易出现无法预料的恶性事件。”
“是这样啊。”梅长苏点点头，“辛苦了你半宿，我感觉也好些了，去休息吗？”
“你要是能睡，我就也去休息。”
“它的影响已经很微弱了，我想应该可以睡着。”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