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龙医（四、虚实）
*《苏宅后院有杏林》第二部，齐家治国平天下
*全设定承接《杏林》，指路tag#苏宅后院有杏林
*HE
*剧情鸣谢 @凯特-一只喵喵
*虽然明天是活动日，但我码完还是发了吧~大家记得关注四周年活动呀
上文 三、时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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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虚实
自梅长苏进宫后，平时随在他身边的黎纲、甄平便无法跟着他了。因此外围一些事宜，需要心腹之人做的，大多都派他们二人去。此番宛陵、南谯之行，自然也落到了他们的头上。
黎纲到宛陵的时候，看到城里的景象倒是比他想象得要好一些，起码没有那么混乱。他去了江左盟给他安排的住处，把随身的小件行李放下来之后，从包里找出临走时拿到的药方，准备去药铺探探情况。
药方是晏大夫给他的，说是专治时疫的方子，起码照这个去抓药不会露馅儿。他捏着药方，找到了一家近一点的药铺，走进去就跟药铺伙计说要抓药。
“这药方……”伙计皱起了眉头，“可不太好抓啊。”
“怎么不好抓了？”黎纲问道，“有什么名贵的吗？”
“名贵倒没有。”伙计摇摇头，“但是这里面有一半的药现在都没了，得等，也不知道哪天能来。另外几样现在也很贵，我看啊，这方子就是治最近瘟疫的，要是病得不重就别抓了，指不定哪天能好。要是抓了啊，治不好病，还花冤枉钱。”
“你不是说没名贵的吗？怎么还要这么多钱？”黎纲觉出了问题，就着话往下说，“难道朝廷什么都没做？”
那伙计看这会药铺里没什么人，把黎纲往旁边拽拽，低声道：“我看客官应该是之前没来抓过药，不知道这行情。还说朝廷呢，朝廷要能帮得上忙，我们这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此话怎讲？”黎纲故作好奇道。
“就拿这柴胡来说吧，平日里用得多，从来也花不了多少钱，可这病一起来就不一样了，本来存的药没两天就用光了，结果再买药啊，价钱比以前翻了好几番，还越来越贵了。”伙计道，“这还是能买到的，贵点就贵点，平常百姓买不起，好歹那些富贵人家能买。可要是朝廷根本不给我们发的那些药，多少钱都买不到。这不，有点钱能拖家带口走的都走了好些了，生怕因为没药死在这。”
“怎么会？”黎纲不解道，“朝廷不是应该赈灾来的吗？为什么会连这点药都不给？”
“哎哟我说啊，客官是外地人才来这的吧？别地儿我不知道，就宛陵这地界，这两年还指望朝廷的东西能到我们手里？”伙计说这话的时候满脸的不屑，“朝廷发没发，我等小民是没地方知道去。但反正发什么都迟早被扣了，我们可不就就听天由命，能活几天算几天。”
“我还真是外地来的，这不是来看亲戚么，不巧遇上瘟疫，就我一个没事人，只好出来抓药。”黎纲轻轻点头，“还真没想到这么多门道。”
“反正不仅我们一家是这样，就附近这几家药铺，没一家有药的。说我们药贵，可买进来时候就那价格，我们也得吃饭是不是？”
“现在已经这么糟了？”
“可不是！”伙计算是遇到了个能说话的人，“客官要能走赶紧走吧，别在这儿耗着。”
从药铺出来，黎纲算是摸清楚了点门道。他隔了点时候又去宛陵城中别处的几家药铺走了一圈，大抵都是有半数的药没有，余下的大多也翻了十几番的价格，寻常人家根本买不起。至于死者数目，另有几位江左盟的属下也会去城中各处打听，到时候一并传书回盟里。
这边宛陵情况不佳，另一处死者多些的南谯是甄平去探查，所得要比黎纲那边好些。南谯以及邻近乡镇死者略多是不假，但好在药价未被哄抬太高，大多数常用的药也得到了朝廷的援助，不至于捉襟见肘。
得到江左盟传信的梅长苏大约是明白了疫区的状况。本来每年冬春之交或是春夏之交时，这些小的时疫总是各地散发，萧景琰也与他说过这是正常现象，只要不放任自流，早期加以控制，总不会有什么太坏的结果。这次他只是听说有两地死者稍多便派了人去查，这一查反而查出了些问题。他一面让江左盟暗中援助疫区，一面准备着手处理此事。
本着负责的原则，梅长苏没有立即让人去宛陵追问当地县令或是太守之责，而是先宣了沈追进宫来。
不巧前几日沈追刚告假，说是因着事务繁多，又受了风寒，想要休息两日。梅长苏见他又是咳嗽又是喷嚏的，赶忙准了他告假，让他寻大夫开几副药，等好些再回朝上。于是正在家休息的沈追得知皇后宣他进宫，也不知是什么事，赶紧更了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去见梅长苏了。
“沈大人免礼，坐便是。”梅长苏道。等沈追落座，梅长苏接着说道：“此番宣你进宫，实是不得已，有要事想问沈大人。”
“殿下请讲，下官一定知无不言。”沈追寻思着他也没有什么需要梅长苏特意问他的，正摸不着头脑呢，梅长苏下面说出的话却让他吃了一惊。
“沈大人说已经调拨了钱粮和药材，确认已经到各地百姓手上了吗？”
沈追觉出话中另有他意，答道：“回殿下，户部调拨的钱粮药材均已运往当地，经办人均是下官一手提拔，平日行事绝无纰漏。”
“沈大人办事一向可信，沈大人带出来的人也当是如此。”梅长苏颔首，“既然沈大人如此说，本宫就明白了。”
沈追听梅长苏这意思，应该是地方官闹了鬼。但他看梅长苏没有想说的势头，便也装作没听懂的样子，道：“殿下可还需要下官做些什么？”
“没什么了。”梅长苏道，“就为了这两句话让沈大人跑一趟，本宫实在抱歉。”
“殿下言重了，若是为民生着想，别说两句话，半句话都值得跑。”
“半句话就不至于让沈大人专程进宫了。”梅长苏笑道，“这几日未见，沈大人的风寒可好些了？”
“好些了。”沈追答道，“下官去抓了药，天天在家熬，弄得满屋子都是药味，得亏夫人不嫌弃。”
“沈大人也就喝几日药，病好了便不用再喝了。可是本宫喝药那不能以天算，得用年算。”梅长苏想起喝药就头痛。
“殿下近日也千万要小心，这几日风大，下官出去走了一圈回来就受了风寒，真是防不胜防。”
梅长苏和沈追又寒暄了几句，沈追就出宫回家去了。而梅长苏听了沈追这生着病跑了一趟说的“两句话”，心里有了底。他肯定不能亲自去宛陵查这事，派个钦差大臣去倒是可以，但是派谁倒也有讲究。朝中这么多人，虽有不少都是前些年梅长苏亲自给萧景琰宣的，但随随便便派出去一个肯定也不行。他考虑了一番，忽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殿下今日宣豫津进宫，是……有急事？”言豫津把“是不是想我了”的后半句硬生生吞了下去。
“是急事，还只有你能去。”
言豫津因为父亲的缘故，得了个闲职，梅长苏想到他倒是个合适的人选。一来和他相熟，甚是可信；二来言豫津也是个心里透亮的，断不会出什么岔子。
“只有我能去？”言豫津心说自己现在这散漫的模样，能有什么非他不可的急事？
“当然，这差事还能见到景睿，我记得你有两三个月没见过他了吧？”
“那是。”言豫津扁嘴，“自从他接管江左盟之后，就成日不在京中，想找他都找不见。”
“那要不然……”梅长苏故作沉思状，停了片刻继续道，“你让陛下把我放出宫去，我继续当我的宗主，你就能见到景睿了，如何？”
“别别别，我可没这胆子。”言豫津不满地皱眉道，“殿下还是说说是什么急事吧。我记得景睿之前又去廊州了，难不成让我也去？”
“那倒不是去廊州，我给江左盟派了点活，景睿也会去。现在这地方需要朝廷派人，你去最合适。”
“殿下别卖关子了，到底去哪里？”言豫津听得着急。
“以钦差的身份去趟宛陵，查几个人。”
“宛陵？”言豫津听出了问题所在，“我听我爹说那里不是正在闹疫病吗？”
“就是疫病的事。本来每年这个时候有些小的时疫也并不稀奇，但今年比往年略重些，死者稍多，我就让人去查了查，是否还有别的隐情。”
“查出县令有问题？”言豫津接道。
“不一定是县令的问题，从县里到郡上，每一处都有可能。”
“所以景睿也在那边？”言豫津问道。
“是的，这次派你去宛陵还能见见他，岂不是一举两得？”梅长苏说完这话就盯着言豫津看，看他怎么回答。
“此事事关百姓，需要豫津之处，豫津自然不会推辞。”言豫津正色道，“至于见景睿，只是顺路罢了，见不见还在其次。我此去宛陵一趟，能查出是什么人作祟才是正事。”
“行，那我与你说说具体要怎么做。”见言豫津爽快应允，梅长苏心中也算踏实了些。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