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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秋风词

【子正 00:00】靖苏端午十二时辰

@月将霜 下一棒


*帝王琰x敌国皇子苏

*剧情大纲 @凯特-一只喵喵 特别鸣谢 @江云逋 


靖苏文总目录戳我


  梁宫入夜,养居殿却不见惯常的灯火。倒是御书房的方向,隐隐约约透出些光来。

  梅长苏询问了身边的宫人,说是想见陛下一面。近两年来宫人对这位齐国被俘的皇子皆是以礼相待,虽说最开始时只是因为当朝圣上的吩咐而不敢亏待罢了,可慢慢的宫人看他亦有所改观,到如今对他却是真心实意地恭敬了。之前萧景琰说过,若是梅长苏想见他,只要他未曾眠睡或是未有要事缠身,遣宫人通传便可,不必拘泥。宫人回到梅长苏所居的偏殿,对他说陛下在御书房,随时可以过去。他便整了整衣装,嘱宫人掌灯,往御书房去。

  深秋的风里已能感觉到丝丝冬意,阵风袭来,梅长苏紧了紧肩上的斗篷。宫人看他停步,问道:“殿下是否要再添件衣物?”

  “不必了,就这么几步路而已。”梅长苏道,“快些走吧。”

  亥时将过,平日里这个时辰萧景琰早就该去歇息了,但今日则是例外,萧景琰坐在书房的桌案前,像是在候着他一般。

  “这么晚来,有什么事?”萧景琰抬起头,示意梅长苏在一边落座。

  “长苏有一事想向陛下求证。”

  这事情梅长苏白日就听说了,虽然身居深宫大院,然而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宫里人七嘴八舌的他也能知道不少萧景琰没对他说的大事。即使很多时候都是譬如某位高官嫁了自家女儿、或是某国使团觐见之类虽说不小但是对梅长苏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的事,可这一日他听到的却不一样。

  梁齐开战时他已在梁宫住了一年有余,而今故国国灭,亲手亡了齐国的便是面前的帝王。当这消息传到他耳朵里的时候,他倒并不觉得惊讶。自他来时,他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只是来得未免太快了些。

  “你是想问我齐国的情况?”

  “看来陛下已经知道长苏的来意了。”梅长苏浅浅地笑了一下,“宫人所传,是否为真?”

  “数月前战事胶着时,还是你劝我莫要焦急,切勿亲征的。”

  “陛下乃是一国之尊,纵然前线战事僵持不下,也决不可心急。”

  萧景琰听梅长苏所说和当时并无区别,便不再纠结,而回答道:“我得到消息是两日之前,宫人得知略晚了些。”

  “听闻先帝与众皇子以身殉国,可有此事?”

  “确有其事。”

  “谢陛下,长苏告退。”

  梅长苏起身深施一礼,欲离开时,萧景琰叫住了他。

  “你既然知道,为何又专程来问我?”

  “只是想听陛下亲口言明此事罢了。若非陛下所言,长苏终归心有不安。”梅长苏的话语声不含丝毫波澜,平静如无风之湖水。

  故齐国的皇子,如今只剩下他一人了。

  梅长苏缓步走回偏殿,原本很快就能走到的路程,回去时却长得如同有千里之遥。他本想早些休息,可心中却被往事无端充盈,扰得他神思不定。方躺下没多久,就又披衣起身,在殿中踱了几步也不知该做什么。

  倏而秋风又起,留了条狭缝的窗被吹得呜呜作响。梅长苏听闻风声,本想是去关窗的,可到了窗前,他却将那扇窗推开,向外面望去。目力所及之处灯烛皆已灭尽,唯有御书房的方向还残余着微弱的光火。


  金陵城,梁宫,养居殿。

  萧景琰上下打量着阶前所立的青年。那青年与他年纪相仿,甚或他还年长几岁。然而就是这么一位应是不满三十的青年,却已成了两国间赫赫有名的将军。萧景琰对这位颇具将才的齐国皇子早有耳闻,却难得一见。此番大败齐兵,梅长苏与大军失散而被俘,倒正好给了萧景琰一个与其人相见之机。

  齐国皇室子嗣良多,可有将才之人却寥寥无几。萧景琰在还未登基时就听闻梅长苏之名,彼时梁齐两国边界纷争不断,甚则梁国之边境数个重镇为齐国所攻占,而那时梅长苏便已以皇子之身行大将之事,坐镇边境,奇策迭出,梁国不得不与之暂时言和,以保边境数年安宁。

  至萧景琰登基后,战事又起,领兵者之中依然有梅长苏。交战数月,直到此役梁国险胜,才有和谈之机。且此时两国均战意锐减,继续交战势必两败俱伤。因此齐国大军撤去,只留了梅长苏在金陵作为质子。

  未见面时,萧景琰本以为梅长苏会是那种少年将军的模样,可是到此时再观其人,却翩然如一文士。然而交谈数句,他便发觉之前传言无一句是假。此人不仅通晓兵法,更知天文地理、五行术数。齐国留此一人以求和,也算是下了血本。毕竟举国上下,再找不出第二个能望其项背之人。

  “梅长苏,现今你有伤在身,这金陵城里也没个亲眷,若是送你去别处,怕是多有亏待。不如留在宫中,也便于照应。你若是喜静,朕可为你辟一处僻静院落,不与那些宫人妃嫔多往来,安静休养便是。”

  萧景琰看他到底也还是两国和谈的筹码,又不似常人平庸,意欲示好于他,本以为会千恩万谢,却不料梅长苏只是尽了礼数,淡淡地应道:“罪臣谢陛下恩典,但凭陛下处置。”

  听闻此言萧景琰不禁微微蹙眉。面前人仿佛毫不在意自己会被送到何处,纵然是留在宫里这般好事,对他来说亦如浮云过眼。然而殿上萧景琰并不好动怒,只是吩咐了内侍道:“把东北的紫云阁收拾一下,收拾好了就让这位殿下搬进去吧。”

  梅长苏走后,萧景琰本想小憩片刻,却总是想起梅长苏来。这宫闱之大,有数百妃嫔宫人,对他来说却是寂寞的。他寻不得一人能与他交心,纵有万千言语,也只能任它们腐烂在心底,化作腐朽的土壤,从上面长出有毒的鲜花来。这样的毒一点点将他吞噬,不知何时就会取代那个原本的萧景琰,只空留下帝王的名号。

  他想梅长苏大概能和他说些什么吧,只是不知这份难得的安宁会持续到何时。他也无法猜测梅长苏的心思,隔了边境便是隔了天堑,连想与其为友,恐怕都是他所不及的奢求。

  思前想后,他总觉缺着些什么。

  “阁内按本朝皇子的仪制布置,万不可有所削减。”

  “遵命。”


  梁宫依旧日升日落,宫外的消息偶尔透点风进来,也只剩细碎的言语。梅长苏注意到萧景琰这几日却总是紧蹙着眉峰,似是有什么解不开的心结。方发现时他便去问了,萧景琰以一些譬如朝中诸事烦乱为借口搪塞过去,总算是拖了五六日。

  这日,梅长苏避了旁人,趁着夜色昏沉,循着御书房的光亮找去,果然在书房又找到了萧景琰。这数日来他早就想问个明白,可是萧景琰总是推脱,寻不得一个安稳的时间。但推脱终究也有个限度,梅长苏如往常一样来书房见他,他便让人落座,候着听梅长苏要说什么。

  “陛下近来郁郁不舒,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梅长苏的问话与之前大同小异。他知道萧景琰一定会再试着隐瞒下去的,然而再隐瞒,对于他来说也没了用处。

  “都和你说过了,不过是朝中纷扰罢了,过些日子就好。太晚了,长苏不去休息吗?”萧景琰唇角的笑容有些勉强,“还是有事要找我谈?”

  “这一年多来,除去那些机密事务,陛下许多事情都会找长苏商谈。虽不一定能为陛下排忧解难,就算是听陛下说几句,宽了心也是好的。而今,却是有什么决不可和长苏说的事么?”梅长苏抬眼,凝视着萧景琰。萧景琰听了他问话,只以视线回应。目光相抵,梅长苏心中已了然。于是他便接着说道:“陛下不愿说,可长苏明白,此事多半是与长苏有关。大抵是朝中多有异议,认为长苏乃故齐皇子,若不除去,只怕伤了关河安宁。”

  他也不问对错,话音至此而止,等着萧景琰答复。几句话戳在了萧景琰心头上,几日来朝中屡屡有老臣上书,所言皆是要求处死梅长苏以绝后患。萧景琰自然是不愿这么做的,三宫六院不过是粉黛佳丽,他本不是好女色之人,若非为了绵延子嗣,这些也便与他无干了。可身在这庙堂之高,想寻得一知己,竟似是比登天还难。有时萧景琰已忘了梅长苏究竟是何人,只当他是伴在身边的挚友,能把心肝肺都掏出来与他看。他沉默着不愿回应,一时间秋风又来了,吹得书页猎猎作响,将二人间的寂静搅乱成漫天枯叶。

  “陛下的心思,长苏最清楚不过。可是就算陛下愿意相信长苏,然而连我自己,也许都不敢相信。”梅长苏起身,走到萧景琰面前,缓缓跪伏于地,“从先帝决定发兵起,长苏就已是一枚弃子。纵是弃子,只要长苏还活在世上一日,齐国皇族就一日不曾断绝。倘若某日能让长苏得了复国之机,那陛下的江山,将岌岌可危。”

  “我只是觉得那些老臣不过随意揣度而已。如今齐国已亡,就留你一人在这宫中,又有何不可?”

  “陛下还有陛下的江山,而长苏现今已是孤身一人。”

  “你还有我。”

  “比起江山,不值一提。”

  话音落下,御书房中又隐去了人声。梅长苏把萧景琰予他最后一丝乞求都扯碎,撒在空中,随着秋风散落一地。

  后来萧景琰亲自端着剧毒的酒去找梅长苏,他早屏退了身边诸人,偌大的偏殿中只余下他与梅长苏。时至今日他什么都明白,可就是无法下定决心,将那一盏酒交给已经候着他的人。

  “梁皇不必迟疑。”梅长苏见他犹豫不决,意欲伸出手来将酒盏接下。

  萧景琰微微后退了一步,轻笑道:“这两年来,我一直听你称我‘陛下’。而今终是要分别了,却连一声‘景琰’都不能说吗?”

  “故国气数已尽,可皇室却依然还有本宫一人。梁皇面前,如今是整个齐国皇族,自当以此相称。”

  “是啊,也就只有你了。”萧景琰望着盏中酒液,澄澈得仿佛不像溶了毒药一般。

  “梁皇……可是心有不忍?”梅长苏抬眸,“我不过是敌国的太子而已,有什么下不去手的?”

  “你应该明白,何须多问?”

  梅长苏一声叹息,迎上萧景琰的目光:“为帝王者,怎可拘于这些不足挂齿之事?”

  “这些话还轮不到你教训我。”萧景琰稍稍提了声调。他想问梅长苏,不过是筹码而已,怎敢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他还想问梅长苏,明明知道他究竟抱着怎样的心思,可却偏偏每个字词都剜在他心上,滴下鲜红的血。而梅长苏看着那心头血,像是在欣赏他的痛苦之后,再冰冷地拒绝他所有的请求。可他终是又放下来,而停顿了许久,才继续道:“我也没什么割舍不下的。”

  “梁皇是个明白人,不必多言了。”

  梅长苏把酒从萧景琰的手中接过来,没有丝毫迟疑便一饮而尽,不给萧景琰留下一丝后悔的机会。酒应是好酒,与他往常所品并无差距。最后一滴酒饮下,梅长苏将酒盏放在桌上,问道:“敢问梁皇,这其中是何种毒物?”

  “只是鹤顶红而已,不是什么稀奇之物。”萧景琰略略偏过头去,不想再面对梅长苏的眼神。

  “鹤顶红吗?”梅长苏笑笑,“梁皇不必候着了,服了鹤顶红,死相未免太难看了些。还请梁皇最后给我留一点尊严吧,让我体体面面地走。”

  萧景琰还想质问面前这位齐国最后的太子,是否想要赶他离去。可再一转念,连这话语都不必要了。

  他和梅长苏不过是敌人而已。

  萧景琰背朝着梅长苏的方向走出几步,又驻足迟疑。然而片刻后,他终是没有回首,向着偏殿外走去。

  殿外秋风正盛,砭人肌骨,吹得草木一片萧瑟。

—完—


这四千字写的真是费劲儿……

大纲来自于凯特想让我写的一个长篇,就一个架构,开头结尾,没中间细节,我直接改成短篇了。

结尾部分称呼改成“梁皇”的思路来自于云逋。


活动文写的我真的头秃,本来先有了个思路A作为子正文,这篇《秋风词》是午时三刻特别场的文,结果来了个更带感的思路B,就顶替了思路A的位置。结果思路B理清楚了就发现剧情容量非常大,写出来更是如此,不适合发活动文更适合发连载,于是又把子正切回了思路A。

然后在写思路A的时候发现除了开头结尾写得并不太好……因为题材所限,写起来非常麻烦。最终把《秋风词》放在了子正的位置上,午时三刻用了思路A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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