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裂帛（三十四、习俗）
*warning见全文起始
*继续过渡章节，上元节和梅长苏生辰的小甜饼
上文 三十三、张灯
tag#苏靖裂帛
三十四、习俗
元日过后不多久便是上元节，比起初一来说，十五倒显得更喜庆些。京城里灯火通明，寻常到了暮色降临时便黯淡下去的街市此时尽皆点亮，无论男女老少皆上街游玩。梅长苏也不知萧景琰对这些风俗作何想法，看他也没什么动静，索性问道：“今日上元，你想不想出去走动走动？”
“上元之时街市太过吵嚷，出去还要与各路游人摩肩接踵，我是不太喜欢凑这种热闹。”
“那正好。”萧景琰这回答恰是合了梅长苏的意，“我有一年去过，从此之后就再也不敢去了，每年上元就当记不清日子，上了灯之后是绝不踏出半步的。”
萧景琰这就好奇了。他不想出门的理由正如他所说，可梅长苏这说法，看样子是经历过什么让其难以忘怀的事才会如此作答。这时黄昏已至，府中悬的灯笼已经都点了起来，照得院中、廊下皆是一片明朗。说这话时二人在闲游，逢着从正房走到院中，看这满目的光焰，也不乏上元的气氛。
“那年出了什么事？”萧景琰径直问道。
“那时我刚到京城没几个月，城里大道都走遍了，只是那些小街巷还不熟。之前听人说京城到了此时全城上灯，有各式花样色彩，便想着出去见识一番。那些市集处自然是人最多的，我就直接赶了过去。”梅长苏走到一盏挂得比较低的花灯旁，停下脚步，“各色灯笼我倒是看了个遍，只是游人实在太多，我不知不觉就被挤到了一处我也不知是什么的地方，天黑了我辨不清东南西北，人们都忙着看灯，也没个能问路的。”
“你一个人去的吗？”萧景琰听到这有些疑惑。他记得飞流应该是跟着梅长苏的，而且进京应该是做京官来，怎么也不太可能一个人随意出门。
“那倒不是，飞流早年就跟在我身边，当然也和我一起去了。”梅长苏伸手拨弄了一下身边的花灯，“但是他和我一起来的，虽然走高处看地形方便，可那天全城张灯结彩，四处显得都和平日里不一样，飞流也有点迷糊。我发现我迷了路之后就不再想着看灯了，只想着如何回来。”
“那最后怎么回来的？”
“我就记得飞流一直在帮我找路，并且从人群中挤出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等我回府已经是快三更天了，衣服都没换直接倒头就睡。打那以后我就发誓，除非是被逼无奈，否则再也不去看灯。”
“那……”萧景琰略作思索才继续问道，“后来飞流会不会还想去？”
“他想去我不拦着，愿意去玩就去，我给他点碎银子，让他买点喜欢的小玩意儿回来。”
“可是……”萧景琰还有问题要问，结果蔺晨不知道忽然从哪个房梁或是屋顶窜了出来，径直落在了二人身侧。
“你躲在这做什么？”梅长苏斜眼看蔺晨。
“闲着无聊坐在房顶上看灯，听到你们说话我就凑过来听听。”蔺晨走到梅长苏面前，“你刚才说飞流想去玩你不拦着？”
“你又想拐他出去？”
“怎么能叫拐呢，那是陪他出去玩！”蔺晨反驳得理直气壮，“你和萧贤弟不出去，那我和飞流出去逛一圈，保证不迷路。”
“随你。飞流要同意了你们就去，早点回来，别弄到四五更天再回，太晚了。”梅长苏扫视了一圈周围，没看到飞流的人影。
“顶多三更，不会再多了。”蔺晨说着一纵身回了他刚才下来的地方，“飞流！出去玩！”
到这时萧景琰才把他刚才没问出来的问题接着说了：“可是飞流出去了，府里的守卫怎么办？”
“飞流固然厉害，我这府里也还有别的人在，他临时走半晚上并无大碍。”梅长苏道，“退一步讲，万一有了什么情况，我也有法子让他迅速赶回。景琰，我敢肯定，我这府邸，虽说比不了皇宫，但京城中能比这里安全的地方可以说是少之又少。”
正说着话，梅长苏就看半空中两个人飞过，朝着外面去了。他目送着蔺晨和飞流消失，转头问萧景琰：“你猜他们三更天能不能回来？”
“难说。”这么多天萧景琰算是理解了蔺晨大概是个什么人，“这里的灯会一般会持续到什么时辰？”
“通宵达旦。所以蔺晨要是玩到天亮再回来我也不会意外。”
梅长苏和萧景琰略晚些就去就寝了，翌日中午才见蔺晨人影。一问说三更天就回来了，梅长苏也不辨这话是真是假，反正府里这些守卫和蔺晨、飞流二人都是熟识的，几更天回来都无所谓。
萧景琰猛然发现过了上元，离梅长苏的生辰就仅剩半月有余。虽说是朝中官员不允许收受贺礼，但他仍是想完全出自个人的名义送点什么给梅长苏。可再一想，他在京中用的钱财都是梅长苏给的，就算出门去也得和蔺晨同行，而且梅长苏也并不是个有明确喜好的人，若是买书还怕是书房里已经有的。这让萧景琰怎么想都找不到合适的解决方法，想到了下旬还没个主意。
一日蔺晨和他出去，又去粥铺坐着，萧景琰看到汤饼，忽然灵机一动。午后回了梅府，他到后厨找到当值的庖人，说是要询问些问题。
庖人见他前来不免心中疑惑，不知萧景琰来意。结果萧景琰说第一句话就让庖人完全不知所措了，回答什么都不是，可是看萧景琰又不是开玩笑的，便陷入了沉思。
萧景琰来问的无非是如何做汤饼，本来这对于一名熟练的庖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然而来问的是萧景琰，这才是最让人犯难的。毕竟这是梅长苏的客人，数月过来梅长苏待其无微不至，岂止是宾客，简直视如自家亲人。这让萧景琰下厨当然就不合适了，可既然来问，就又肯定是有其作用。最终庖人还是婉拒了萧景琰，说是若有需要吩咐即可，不必劳动萧公子亲自下厨，云云。
对庖人的话，萧景琰明白苦衷，也没继续追问。他估计府中这些仆从在这事上都帮不了他，思来想去好像也只能找蔺晨。
梅长苏白日还在官衙，萧景琰单独找蔺晨轻而易举。开了门把人迎进来，蔺晨问道：“有事要我帮忙？”
“我想做一碗汤饼，不知蔺兄可否相助？”萧景琰也没多啰嗦，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汤饼？”蔺晨一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你是给长苏生辰备的？”
“正是如此。”萧景琰颔首，“可是我自幼就没有接触过烹饪之法，即使是如汤饼简单也毫无头绪。我曾去问过庖人，然而我这身份也不便下厨，无奈只能求助蔺兄。”
“他生辰又不能收礼，一月后皇帝老儿生辰还能送。”
“这又不算送礼。”萧景琰就知道蔺晨一张口先没个正经才证明此人是如假包换的真品，“就做一口吃的。”
“你要是专为生辰备下那种从头到尾一根不断的，我可不会。”蔺晨直白地说道，“但如果是普通汤饼，我倒是能教你。”
“可如果做成普通的……”萧景琰犹豫了一下，“不就没有生辰的意义了吗？”
蔺晨扶额：“你信不信，只要是你做的饭食，就算你倒两斤盐进去，长苏也会吃？”
“两斤是不是太咸了？”萧景琰丝毫没听明白蔺晨话里的意思，“那样他根本没有办法吃吧？”
“要是你亲手做的，无论怎样他都一定会吃。”蔺晨想要是说到这份上萧景琰再听不懂他也没办法了，“关键是你做的，不是别人做的。”
这么说萧景琰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蔺晨话中的重点在哪。他应道：“我清楚了，那蔺兄教我可好？”
“行，你要愿意我现在就教你。”蔺晨说着往外走，“我先去看看原料齐不齐，不齐还得让人买去。”
到了梅长苏生辰当天，梅府里上上下下诸人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就算完事。梅长苏喝了两杯酒，饭菜吃得倒是不多。散了席，萧景琰开始说是让梅长苏在正堂等他一会，少顷又变了主意，连推带拽把人弄到正房里，让人坐下等。
“怎么了？”梅长苏猜到萧景琰有意图，却不知道具体要做什么。
“稍等我片刻，我很快就回来。”萧景琰闪出门去还把门关上了。梅长苏估摸着萧景琰想了个什么法儿给他庆贺生辰，猜不到索性听萧景琰的话等在那，看这人到底准备下怎样的心意。
也就看了几页书的工夫，萧景琰端着一个小碗进来了。梅长苏隔一段儿距离就闻到香气，再一看小碗里盛着汤饼，清清淡淡的，有些绿叶菜和肉点缀。
“这是我试着按照金陵的口味做的，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萧景琰把汤饼放到梅长苏面前的桌上。梅长苏愣愣地看着面前的碗，萧景琰还以为他有别的什么想法，又道：“是我自己去做的，可能会……不太好吃。”
梅长苏听这话才回神，再一抬头看萧景琰又退后了几步。他招呼道：“坐下吧，走那么远做什么？”
萧景琰这才回来在梅长苏身侧坐下，没一句话合适说出口，他索性就沉默了。梅长苏又道：“你没给自己做？”
“是你的生辰，又不是我的。”萧景琰闷闷地回了几个字。
“但是可以一起吃。”梅长苏说着把碗往萧景琰面前推了几寸，作势要夹起来喂他，吓得萧景琰下意识地往后躲。看萧景琰这般反应，梅长苏笑笑，自己吃了一口，把碗筷递给萧景琰：“不逗你，吃点。毕竟是你自己做的，吃不上就说不过去了。”
“还能吃吧？”萧景琰方才尝了一小口，也没觉得难吃到伤天害理，总之还算是个正常的食物。可是看梅长苏这样，心说是不是还因着自己下厨水平太差，梅长苏才让他分食的。
“什么叫‘还能吃’，明明味道就很不错。”梅长苏适时出声打断了萧景琰的胡思乱想，“你不吃可惜了。”
“蔺晨还说，我倒两斤盐进去你都会吃。”萧景琰这才放下心来，“我还担心是我弄错了什么，真放了不该放的调料下去。”
“两斤盐……”梅长苏深感蔺晨在这早晚把萧景琰带歪。
—待续—
这两段剧情和 @江云逋 @凯特-一只喵喵 扯了好久……怎么比正经写大剧情还费劲的？！
读者胡扯群375287540来玩吗？欢迎来讨论脑洞以及友好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