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靖】裂帛（十八、知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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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国兵部侍郎苏x亡国皇子琰
*无直接mob情节描写，但有少量mob暗示及相关内容，不能接受者请绕道避雷
*感谢 @凯特-一只喵喵 和我折腾出这个迷之剧情
上文 十七、隐辞
tag#苏靖裂帛
十八、知寒
入秋之后天气便飞速转冷了。
民间有俗语道是“一场秋雨一场寒”，这日清晨天空便不甚晴朗，到了午后更是下起绵绵密密的雨来。梅长苏早早从官衙回了府里，见着气温骤降，也没着他人去做，自己在房里寻了几件厚衣物去拿给萧景琰。
上次争执之后，梅长苏怕萧景琰见着他多有隔阂，就暂时又分了房就寝。本来估摸着这天也快冷了，秋季的衣裳已找了裁缝做上，却没想到这一场雨瞬间就带来了让人们一时以为已是初冬的寒冷气息。梅长苏拿了衣物去找萧景琰，厢房的门没有闩，只是虚掩着。之前二人也说好了，若是随意可以进就掩着门，也不必专门过来开了。敲了门，梅长苏推门进去，看萧景琰在里面正归置物件，听有人进来的声音走过来迎。
“大人怎么还带了这些衣物过来？”
“下雨了，明日应该会冷上许多，这些是我的衣物，你若是不嫌弃就先穿着，等新衣服做好了再换。”
“景琰怎么敢随意……”萧景琰一句话没说完，梅长苏就把手里抱着的那几件放到了他的榻上。“没什么要顾虑的，今年秋雨来得早，你先穿着御寒。”
于是萧景琰就把那些衣物收起来了，他以为梅长苏还有别的事，没想到梅长苏送完衣物就准备离开了。
“大人就为了这些衣物前来？”
“不然呢？”梅长苏一笑，“这也是紧要的事，想起来便赶紧办了，总比一耽搁就忘了的好。你若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就在房里，随时可以来找我。”
“梅大人有事务要处理就别在景琰这里耽误了，之前大人给的书还没有读完正好今日下雨，也适合读书。”
“行。”梅长苏颔首，“晚些我再让人换厚些的被褥来。”
从厢房离开后，梅长苏并没有直接回正房，而是去后厨吩咐庖人炖些汤，晚上好暖暖身子。又考虑到晚间会冷，可能会想多吃些，就让人晚上再加一个菜。等饭食都做好了，再分送到各人房间去。
从梅长苏离开到饭食呈上来这当间的三两个时辰，下人送了秋冬的被褥来，撤了凉被把新的换上。前几日还是用凉被也不会觉得冷的天气，萧景琰头一年来北方，还觉得现在就换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但既然是梅长苏吩咐下来的，他也不好说什么，就等人换好之后又把门掩上，继续读书。
又过了一阵，炖的汤还有其他饭菜就送来了，萧景琰用完餐食就见梅长苏过来找他。这会时辰相对还早，梅长苏过来也没说什么正事，只是和他寒暄几句，就叮嘱他早些就寝。
“那大人呢？”
“我这里还有些事要处理，结束之后就睡。浴堂烧了热汤，你去驱驱寒气，免得入冬还落下病气来。”梅长苏说到这想了想又补上一句，“外面冷，你换件厚袍子去吧，别沐浴回来又受寒。”
“大人平日里公务劳累，也多注意身体。”
“这里气候不比南方，天冷得快，你一定多加小心。”
“是，景琰明白。”
梅长苏又叮嘱几句才离开，萧景琰披了梅长苏给他拿来的外袍去浴堂，这会还不觉得很冷，又走在廊下淋不着雨，只是挟裹着潮湿气息的夜风一吹，有些瑟瑟寒意。然而从浴堂出来，这内外一冷一热的落差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赶忙快步走回厢房，关好门窗，这才觉得暖了一些。
而回到正房的梅长苏这才把用餐前有人送来的信拿出来。那信是一位故友的，便是那位姓蔺的掌门所寄。此人单名一个晨字，为琅琊门的掌门。此一门身处江湖之远，而梁魏两国朝廷皆鞭长莫及。但琅琊门也不涉任何争斗，只是江湖上逍遥，顾着些恩怨情仇的事，因此倒也不触及哪一国的利益，乐得自在。梅长苏与他相识有些年头了，倒也是请他帮了些忙。所以蔺晨要来这边玩，就会借住在梅府，梅长苏也专门辟了间客房，候着蔺晨来的时候收拾出来住。
果不其然，一拆开信梅长苏就知道是蔺晨告诉他又要来游玩一段时间了，说是九月到，让他提前有个准备。信里还说什么要见见府上新来的“小美人”之类，一看还是那没个正经的语气，梅长苏无奈地皱了皱眉，把信放到一边，准备给人写封回信。
信写好之后梅长苏再处理了一些琐碎事务，随后便更衣沐浴去了。去浴堂的路上他看见萧景琰所住的厢房里还亮着灯，起初没注意，可是从浴堂出来却发现那灯还亮着，觉得诧异，就转过去往厢房的方向走。
走到厢房门前，梅长苏见门已经闩上了，但萧景琰不像是已经睡了的样子，就还是敲了敲门。
“梅大人？”萧景琰的声音传来。
“是我。”
很快萧景琰就把门打开了：“大人请进吧。”
甫一进门，梅长苏就发现萧景琰方才应该是坐在榻上的。榻边的灯亮着，而锦衾并不像是有人躺在里面。他又看萧景琰只着了中衣，就让人先回榻上坐着，以免着凉。
待萧景琰把自己裹回被褥中，梅长苏才在榻边坐下，问道：“怎么这个时辰了，还没睡？”
“睡不着，因此起来坐一会。”萧景琰回答得没什么气力，“大人刚忙完？”
“嗯，忙完就去沐浴了，才回来。”梅长苏道，“有什么心事吗？”
“没什么。”萧景琰躲开了梅长苏的眼神。他深吸了一口气，欲言又止，抬眼看了梅长苏又赶忙转开，似乎是有些莫名的畏惧。梅长苏伸出手，抓住萧景琰放在身边的手，道：“你有什么想说，就对我说，我会听着。”
许是这话让萧景琰心里有哪根弦被触动了，他复抬头，努力地迎着梅长苏的目光，极小声而缓慢地说道：“大人可否……在这里陪景琰一会？”
第一次听到萧景琰提出这样的请求，梅长苏反而愣神了。但那只是一瞬间，他赶忙答道：“当然可以。”
得到回答的萧景琰又沉默了。他没有把手抽出来，就放在梅长苏的手心，自己垂着头一言不发。
窗外的雨又大了，敲在檐上、窗上、地上，发出细碎的响声。这不比夏日骤然而来又消失的雨，它绵长了许多，冷到让人产生仿佛已下雪了的错觉。然而这毕竟只是秋季，雨绵绵密密地下着，冷意围绕着墙壁四处探寻，通过一切可能的缝隙往略微温暖的屋中侵袭。
这秋雨，又有那么几分像故国了。
……可故国的秋雨，却分明不是这样的。
萧景琰恍若又见到了金陵的景象，那里的秋雨也含着凉意，却不似这么凶猛，正如江南予人的那份柔美似的，让人不经意间就到了真正的秋日。那本是他所习惯的，几场秋雨后整座金陵就都洗净了一切夏日遗留的痕迹，转入这短暂却明晰的秋。可北地的雨仿佛生拉硬拽，明明前几日仅仅是有少许秋意，还让人怀疑夏末是否还有很久，这一雨就打消了所有念头。
唯有这雨声，与当年故国所闻，竟是那样相似。
雨从屋外一直下进萧景琰心里，嘈嘈切切，敲出杂乱无章的音符。他已经很乏了，却被雨扰得心绪不宁，想对梅长苏说，这些话又说不出口。而梅长苏就一直这么陪着他，一言不发。萧景琰实是忍不住了，他迫切地需要斩断自己纷乱的思绪，至少能赐予他今夜入眠的权利。
用酒，或者别的什么。
他的手抽出来，抓住梅长苏的手腕。
“怎么了？”感觉到萧景琰的动作，梅长苏下意识地问道。
“我想喝酒。”萧景琰低低地说。
“出什么事了？”梅长苏觉察到萧景琰的情绪怪异，并没有立刻应下，而是回问了一句。
“我……”萧景琰犹豫着，但他也知道，若不说，梅长苏不会应允他。于是他只淡淡地说了几个字：“我想家了。”
梅长苏听了萧景琰的话，径直起身：“你等我一下。”
萧景琰以为梅长苏会速去速回，但他等了一小会，才等到人回来。梅长苏端着一壶温好的酒过来，还拿着一只酒杯。他坐在榻边，倒了一杯酒递给萧景琰。
“大人呢？”萧景琰垂着头，盯着酒面。
“我明日还要上朝，不敢喝。你要想喝就喝吧，我陪着你。”
梅长苏一直给萧景琰斟酒，萧景琰也不推辞，就这么一杯杯地喝着，谁都没有出声。一小壶酒显然不够，直到了第三壶，才放缓了下来。
“还要吗？”梅长苏把萧景琰手上的空杯拿过来，“不过你已经喝不少了，别硬撑着。”
“那就……算了吧。”借着酒劲，萧景琰总算能不再去想故国了。他感到轻松了些，倦意也逐渐占据了上风。听梅长苏出言劝他停下，他也就顺遂着，没再要继续喝。梅长苏把壶和杯拿出去交给下人收走，等他再回来，萧景琰已经躺下了。
“让大人陪了景琰这半夜……实是抱歉。”萧景琰勉强把这句话说完整，“大人也休息吧。”
“我今晚不走，陪着你。”
—待续—
一个半小时写了三千多我难得正剧爆手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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