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魇（七、朗月初升）
*帝后线正剧
*后方黑苏白琰设定
*思考回路扭曲注意
*私设有，ooc有
上文 六、药香绕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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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暗涌】
七、朗月初升
“确实。”梅长苏听了萧景琰简述了诈死回京一事，颔首道，“这样来说，你也别无他法。可是献州一带……怎么会有那样的兵力？”
“应该不止献州当地的兵力，很可能有其他人协助他，而且这股势力还不简单。”萧景琰说道，“明天我亲自提审献王兄……不，提审萧景宣还有其他叛贼。长苏，你先不要为此多烦心，等我先理出些头绪来再与你商计。”他没有说的是
“我也怀疑，以他的性格，不太像是会反叛的人。这几个月来我也想过，只是这些日子来代行朝政，暗中安排人手调查此事有诸多不便。还有那些说你战死的传言，在京中闹得满城风雨。你失踪的事情太过蹊跷，我这里又得不到任何消息，只能固守金陵……”梅长苏仿若又回到了那提心吊胆的数月，想埋怨萧景琰几句却说不出什么来。
“事出紧急，委屈你这数月提心吊胆。现在我回来了，你看，好好的。”萧景琰朝着梅长苏张开臂膊，故意笑着对他这样说道。梅长苏怔怔地看着萧景琰，忽然双手猛地扳住萧景琰的肩，将头深埋在手臂间。他的手不住地颤抖，指尖紧抓着萧景琰肩头的衣物不肯放开。这一下反倒让萧景琰愣住了，他试图将梅长苏的手拿下来，可梅长苏仿佛是要抓住他不让他离开似的，根本不给萧景琰挪动的机会。
“长苏，长苏？”萧景琰拍拍梅长苏的手臂，梅长苏这才抬头看他。从面前人的眼中，萧景琰看见了若隐若现的泪光。那泪水并未流下，甚至未充盈眼眶，只是那么一点泪映出榻边灯火的光芒。兵至献州一带，却面对了他未曾想过的、超出献州数倍的兵力，危急之下他与下属的兵士换了衣装，诈死脱逃后化整为零，各部分散行动，待叛军至金陵后再与京城守备的精锐军队合围夹击。萧景琰亲率的数千人则与叛军大部距离上百里之遥，与叛军同取最近之路南下。叛军沿途以皇帝战死为幌子收编各地守军，有些意志不坚的就随了叛军去，还有些对此事将信将疑，迫于叛军兵力也未与其正面作战。萧景琰一行风餐露宿，于山野间行进，直到了石梁一带才改道广陵、丹徒，逆江而行，驰援金陵守军。他知道，一旦他战死的消息传到金陵，最悲伤和最不安的人定然是梅长苏。可他无法向金陵传达消息，只能任梅长苏忍受着这般的煎熬。
“你竟然能把匕首丢下。”梅长苏一开口，萧景琰没想到会是这样的问话。他张了张口，几度无言后才说道：“匆忙之间我把匕首落在了原来的战甲里，等我发觉时，已经不可能回到原处寻找了。”
“你若是故意留下的反倒更好。若是死人的面目不清，他们一定会去找些物什来证明身份，那匕首便是最好的证据。”梅长苏拭去眼角微少的泪，“这证据，连我都差一点相信了。”
萧景琰已然无言以对。他想安慰梅长苏，却找不出合适的言语。自小到大，他极少看见这人的泪。反倒是他自己爱哭，小时候还总被林殊嘲笑。而今梅长苏在他眼前泛出泪来，他想劝慰说已然一切平安，刚要出口又发现这些字眼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梅长苏看出了萧景琰的为难，他将手收回身边，道：“好了，这些回头再提吧。现在什么时辰？”
“酉时了。”萧景琰算了算，回答道。
“该用晚膳了吧？臣可不敢耽误陛下用膳……”
“我命人去熬些粥来吧。母后常说，劳累时不可过度滋补，以免……”萧景琰突然忘了静太后和他说的话，卡在这里说不下去。
“虚不受补，大补易致气血过度耗损，不但起不到补益之效，而有害人之功。”梅长苏给萧景琰接上了后半句。
“我总是记不清楚。”萧景琰揉了揉额头，“你还想吃点什么？”
“没什么胃口，随你就好。”
萧景琰见梅长苏如此，自己虽然饿了，但也不太想用膳。他就命御膳房送了酥蜜粥和几碟金陵的时蔬过来。
“你何必陪着我吃这么清淡，我让御膳房再做些荤腥来。”梅长苏看小几上摆下的碗碟，尽是些少油水的饭菜，便说道。
“我也不想吃那些大菜，陪着你在这里少吃些就行了，过两日休息好了，再命御膳房做些好的，权当庆功宴。”萧景琰道，“披件袍子起来吧，菜冷得快。”
用了晚膳，侍从收了碗碟后，萧景琰便陪着梅长苏沐浴去了。浴池里水气氤氲，温暖拂面而来，与外面深秋的寒冷可谓是天壤之别。梅长苏本就在寝宫里休息了半日，也未束发，穿得也是便服，比只是抽空把战甲换掉的萧景琰，更衣便快了许多。萧景琰折腾许久，梅长苏倒是先进浴池里了。他想着一起过去，叵耐他着急之下衣带扣成了个死结，解了好一会才解开。到了浴池边，他踏入泡了药材的池水之中，多日来的疲乏随着温热气息的蔓延而渐渐消除。看见梅长苏在离他不远处，萧景琰便挪了过去，靠在梅长苏身边。
“陛下好兴致？”梅长苏上挑的尾音勾得萧景琰心头一阵痒，但他想到梅长苏也算是大病初愈，便打消了念头。
“长苏，你先休养好身子再说。”他凑过去，轻吻梅长苏的鬓角。
梅长苏抿唇笑了笑：“过个几日就好了，不必太担心。我的身子骨，我有数。”
萧景琰往梅长苏露在池水外的肩头上掬了两捧水，又想给人捏捏肩，被梅长苏制止了：“连日征战，你不比我轻松。今日这水里的药材是母后调的方子，可以安神解乏。”
“我就说与御医之前曾开的方子闻起来有些不一样。长苏，你什么时候找母后开的？”
“你走之后我就去找母后了，还说让尚服局备着，等你回来了就用上。后来你失踪的消息传来，我就把这事情忘掉了。刚才进了浴池，我才想起之前吩咐过。”梅长苏用手捞起一片水面上浮着的药材叶子，举在眼前把玩。
“原来如此。”萧景琰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梅长苏连这样的事情都想到，想说感激，又觉得太无情了点。他索性把梅长苏搂到身边，就也不用说话了。梅长苏倚在萧景琰的肩头，闭上双眼。
“倦了？”萧景琰看梅长苏好像是要睡着的样子，问道。
“没有，养养神。”梅长苏慵懒地回答。
二人安安静静的泡着，萧景琰也没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想陪着梅长苏而已。过了将近半个时辰，萧景琰想着也差不多该回照雪宫了，便轻轻唤了梅长苏一声。在这雾气缭绕之中，梅长苏已是睡意朦胧。他听到萧景琰的声音，还不知要做什么，问道：“什么事？”
“该回去了，早些就寝。”
“嗯。”梅长苏揉揉眼，想起身出浴池。可他忽觉得天旋地转，脚下一滑就跌了下去。萧景琰还未起身，眼看不对，赶紧伸手接住身边人，这才让梅长苏没有直接摔回池水之中。
“长苏，怎么了？？”萧景琰之前才见梅长苏坠马，这一下便吓得他心口一颤，“我唤御医来？”
“没、没事……”梅长苏摆摆手，扶着萧景琰的手臂重新站好，“估计是泡太久了。景琰，你扶我出去吧。”
“回寝宫我还是让御医来一趟吧？”萧景琰还是不放心梅长苏的情况。他生怕梅长苏出什么事，梅长苏在金陵为他担惊受怕这么久，萧景琰本就有些内疚，要是使得人再大病一场，可就真违了他将梅长苏接入宫里来的本意，他会为此而抱愧，无法释怀。
“不妨事，以前我也有过。不过是这池子里略有些热，猛一起身有些晕眩而已。”
看梅长苏这么说，萧景琰虽然还担心，不过看人面上还有些血色，想梅长苏说的也在理，就扶着梅长苏出了浴池。二人去更衣时，萧景琰想到如今已是深秋，怕梅长苏着了风，还特意让人送了件斗篷来。
“就这么一段路程，哪里用得着这么费事。”
“不行，你现在身体还虚着，不能着风。母后说沐浴后肌肤腠理大开，虚邪贼风正可趁虚而入。”
“你倒是将母后说的这些医理记得清楚。”
“也记不得多少，只是这些是母后时常叮嘱的，我便记了下来。”
梅长苏看肯定是拒绝不掉了，便凭着萧景琰亲手给他系了斗篷。二人换好衣服，出了浴池去。踏出门，见外面正值朗月初升之时，天高云淡，夜风西来。四周种着的草木零落下枯萎的叶子，被风卷起，从二人的面前飘过，向别处散去。
“秋风萧瑟。”梅长苏轻声说道，“秋主肃杀，秋声乃金石之声。”
“长苏，你又想什么呢？”萧景琰问道。
“随口一说，莫要在意。”
—待续—
下文 八、灯烛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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