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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水恋

【靖苏】岁月未尽（一发完）

*来自匿名群的脑洞，我抽到皇后，我苏 @凯特-决心瘦成一道闪电抽到靖王……可惜那天有情况，没有对戏，我就拿来自己写了

*然而感觉我并没有写好它TAT

*就这样吧……大家元宵节快乐w

*去年写的一篇吐槽正月十五秦淮灯会人太多的靖苏在这里

>> 【靖苏】正月十五秦淮河畔半日游

　　萧景琰下朝归来时，还没有想通他现在面对的究竟是怎般状况。

　　他自早间被内侍唤醒后直到现在，他都难以理解，为何一夜后就从靖王府到了梁宫之中。

　　昨日他还是靖王，而今他成了帝王，成了这大梁的天子。　　

　　一切都好似被安排好了一般进行着，他被这样突兀的现实推着前进，没有一点停下来喘息的机会。

　　他想询问身边人，却看不到一个能够询问的身影。无论是伺候起居的内侍宫人，还是朝堂之上的文武大臣，都不像是知道真相的样子。

　　带着满心的疑问，萧景琰准备往芷萝宫去，说不定能向母亲问个究竟。可是就在他换了常服，刚刚迈出养居殿门时，他看见了一个人。

　　是熟悉的人，却不是他曾见过的任何一种装束。且不论较之于从前要华丽上许多的衣着，就单是垂下的墨发和所佩戴的镶金玉冠，就已是他印象中的梅长苏绝无可能的样貌。

　　“陛下。”梅长苏行礼道。

　　“苏先生？”萧景琰脱口而出，“先生怎会在这深宫之中……”他话一出口便觉不妥。自己醒来时在这宫中已是极为怪异直视，见梅长苏此番装束，定然也与先前身份不同。想着自己现在身在帝王之位，萧景琰便屏退了侍从，和梅长苏回到养居殿中。

　　相对而坐，萧景琰一时心乱如麻。他有太多的问题想问，虽不知道面前的梅长苏能不能回答，但他总归要有开口的那一刻。

　　“臣知道陛下有话想要问。”倒是梅长苏比他还早了一步，“只要是臣可以解答之事，定当知无不言。”

　　萧景琰将心中万千问题归拢，到最后就只剩下了几个字：“敢问先生，景琰为何会身在此处？”

　　“陛下一问便直刺要害。”梅长苏笑道，“臣接下来所要说的事情，恐怕陛下难以相信。但臣所说句句是实，还请陛下耐心听完才好。”

　　“你说。”萧景琰急需要一个解答，纵使得到的解答再荒诞不经，也总比现在这样来的要好。

　　而且，在刚刚经历过营救卫峥一事之后，他相信梅长苏。

　　“在解答这个问题之前，景琰，我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萧景琰觉得奇怪。梅长苏忽然改了口称他“景琰”，这是之前从未听过的。

　　然而这语气，却有几分熟悉。

　　“我就是林殊。”

　　此言一出，萧景琰惊得差点站起身来。梅长苏伸出手，示意萧景琰冷静些，方才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不会相信。的确，我的相貌音容已与当年迥然相异，更遑论我已是这般谋士，与当年的赤焰少帅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个人。”他苦笑一声，“相貌可以变，身份可以变，人心是不会变的。陛下若是不信……”

　　随着梅长苏的话语，萧景琰脑海中散碎的片段逐次连接起来。他倏然发现，只要梅长苏就是林殊，那他在这一天之前所有的困惑，都会迎刃而解。

　　“不，我信。”萧景琰打断了梅长苏的话，“我相信你就是小殊。”

　　“为什么？”轮到梅长苏惊讶了，“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告诉你，你就这样相信了我的一面之词？”

　　“很多事情，只有林殊才能做到。”萧景琰轻叹一声，“就像你刚才所说，人心是不会变的。你这一句话我就明白了。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我和你会在这里相见，我更不知道你现在是怎样身份，但是无论是择我为主，还是彻查旧事，抑或是营救卫峥，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同时拥有此般智计与心意。你不需要再作解释，我相信你就是林殊。”

　　梅长苏仿佛像不认识萧景琰似的，凝视了面前的帝王许久，才点了点头。

　　“只有告诉你我是林殊，有些话才能继续往下说。方才你问我，你为何会身在此处，对吗？”

　　“是的。”

　　“冤案已雪，关河平定。新帝即位，国泰民安。”梅长苏这么回答道。

　　“冤案已雪……新帝即位……小殊，你是说……”

　　“如你所想。”梅长苏没有等萧景琰的问题出口，“一切都会过去的。”

　　“那你……”萧景琰才想起来，他还不知道当下梅长苏的身份。

　　梅长苏歪头一笑：“我要说了，你可别吓着。”

　　“我从醒来被惊吓到现在了，你说什么我都不会被吓着，说吧。”萧景琰见梅长苏这样，心中稍有了些猜测，但不敢说出来，就等梅长苏亲口告诉他。

　　“你力排众议，立我为后了。”梅长苏很冷静地说道。

　　“什么？？”萧景琰瞪大了眼睛。

　　“你看，我就说你会吓着。”梅长苏摊手，无奈地看着萧景琰，“可这是事实，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萧景琰再度重新注意到梅长苏的衣着装束，觉得刚才的言语的确是最好的解释。他的目光重新回到梅长苏的眼眸，问道：“可这中间一切又是怎么回事？赤焰案是怎么昭雪的，你变成这样到底经历了什么，我又是怎样立你为后的？这所有的事情，你能不能都告诉我？”

　　梅长苏挪开视线，起身走到窗前。未关的窗口，微冷的风徐徐吹过。他将窗掩上，却依旧站在窗边，没有回首。萧景琰走到梅长苏身后，静静地等着梅长苏给予他哪怕一个字的回应。

　　“我就算告诉你，到了明天你也会忘的。”梅长苏望着窗户那一条透过天光的缝隙说道，“这只是一种可能罢了，一种对于你我虽算不上最好、却也不会再有过多奢望的可能。”

　　“我只能在这里一天，是吗？”

　　“是的。”

　　事到如今萧景琰不想问他是怎么到的这里，看梅长苏如此，也不会告知他那些梅长苏已经经历而对他来说还是未知的细节。

　　“那我来这里，意义何在？”他问道。

　　若是只有一天，在离去之后还不会留下记忆，那他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意义吗？”梅长苏转过身，“你是想说，既然只有一天，回去之后又什么都不会记得，那岂不是没有意义了，是吗？”

　　“确是如此。然而我相信，你既然知道一切，那就一定知道这内中到底隐藏着什么意义。小殊，我不想知道更多，我只希望你能再回答我这一个问题。”

　　梅长苏拉起萧景琰一只手，将二人掌心相叠。

　　“发生过的事情，不会什么都记不得的。”

　　你会忘记我今日告诉你的所有话语，但这不代表你连一点点甚至是最为模糊不清的印象都没有留下。你会觉得某一件事情似曾相识，你会觉得梅长苏可能就是林殊，你会觉得冤案必然有昭雪的一天。当你再度看到属于你原本岁月中的梅长苏，原本在你心中对于他身份的疑惑会变得与之前不再一样。包括在你雪冤的路上，你都会发觉，那不再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目标，而是一定会到达的结局。

　　年岁会变，人心不会变。

　　“景琰，现在还不到午时。如果别的事情你还想知道，我告诉你也无妨。”梅长苏从窗边离开，“忘记，不代表忘却。”

　　萧景琰得知了后来发生的一切。唯有冤案昭雪后一段时间的事情，无论他怎么问都会梅长苏被搪塞过去。

　　“只有那些，我不能告诉你。”这夜，萧景琰专程到了梅长苏的寝宫。殿内烛火灭去，在暗夜中，梅长苏对他这么说道，“那是需要你自己去看的。景琰，我希望有朝一日，你会见到这样的我。”

　　“难道……还有可能不是这样吗？”

　　“是的。我说过，这只是一种可能。”梅长苏重重地闭上双眼，“至于能不能做到，剩下的路就需要景琰你自己去走了。我言尽于此，岁月未尽，你我各自珍重。”

　　随着梅长苏的话音落下，萧景琰无可抗拒地落入了沉如深渊的睡梦之中。

　　皇宫之外，金陵城万家次第熄灭，连月光也被浮云遮去，将这座大梁的帝京掩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待到次日第一缕晨曦从东方亮起，属于萧景琰的岁月将会回到那个金陵的飞雪寒冬。

　　他的面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但是梅长苏想，若能给予萧景琰一点也许是极其渺小而微弱的信念，大概也能让他所看到的那个本该有的结局有所改变吧。

　　至于萧景琰能不能再次走到这一天，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