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龙医（十五、急医）
*医疗剧环节，半夜急诊现场
*《苏宅后院有杏林》第二部，齐家治国平天下
*全设定承接《杏林》，指路tag#苏宅后院有杏林
上文 十四、鸣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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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急医
这时萧景琰还未就寝，他平日这个时辰大多在读书，除非是太疲倦才会早些休息。不过到了晚间，读书就不必去御书房了，而是留在养居殿，何时累了，何时掩卷入眠。
他正读得入迷，外面忽然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一抬头他见这些年来一直侍候梅长苏的内侍来了，还没等人开口，就已觉察到了怕是有大事发生。
“陛下，皇后殿下那边……”
“你喘口气再说，殿下那边怎么了？”
“殿下好像、好像是中毒了！”
萧景琰听到这话刚想跳起来就赶过去，但一转念就知道他还不能这样就走。现如今的状况，定然是冷宫那里的宫人内侍出了问题，连带着宫中除了那几位常年侍候在旁的之外都可能牵连其中。
“今夜当值的是谁？都速速过来！”
马上在养居殿侍应的内侍都来了，萧景琰稍想了想，便逐个吩咐下去：“你去找值守的禁军统领列战英，命他带一队人马，其余人等全部驻守各宫门，不得放任何一人出入；你去将今日值守的御医叫起来……”说到这他怕内侍记不清，还好案头放着做批注以及书写草稿的笔墨，他让第一人先去找列战英，自己迅速提笔，把他要命御医带的药写下来，交给另一内侍，“把这个交给他们，让其中一人立刻带最上面的两味药去殿下身边，然后别的让他们熬好了带过去！”
交代完了禁军和御医两方面，萧景琰看了看剩下的几人，沉声道：“你们都是朕和皇后身边的老人，朕相信你们。等列统领来了之后就动身，今夜诸事，有劳各位。”
“奴才不敢当！”几位内侍听萧景琰说的话分量极重，一个个都惊慌失措，正欲下跪时，被萧景琰叫住了。
“事关紧要，先不必搞这些虚礼。你们再去一人，命尚食局熬米粥，再提一壶热汤，也去皇后身边候着。”
外面片刻之后响起了许多人杂乱的脚步声，列战英随即进了养居殿，拱手道：“末将列战英，听候陛下吩咐。”
“各宫门都守好了？”
“回陛下，皆有禁军把守，禁止任何人等出入。”
“皇后身边的人有问题，你带着人，把他身边无论宫女或内侍全部看管住，不得让他们与外人有所交流。朕马上去给皇后解毒，在完事之后，朕要好好审一审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
“是！”
“你现在就去，朕随后来。”
总算是将诸事安排下去，萧景琰把随时放在手边的针包拿着，和随行的内侍一同出了养居殿，快步往梅长苏身边赶。
当他赶到时，禁军已经把整座宫室都围了起来，并且有一队禁军押着宫人内侍在一旁，被看押的那些人屏声静气，看萧景禹来，有年龄小些的宫人想要出声，又把话吞了回去。而另一条路上，一名御医也是赶到，跑得气喘吁吁，手里还拎着一个袋子。
“绿豆粉？”萧景琰和御医打了个照面，直接问道。
“是、是的，陛下所要的绿豆粉和百草霜，微臣先行带来了。”
“走，先进去。”萧景琰示意御医和他一同进门。列战英本人在门边守着，萧景琰进门时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随后迈过门槛，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到梅长苏面前。
“长苏，能听见我说话吗？”他见梅长苏已面色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双眼紧闭，呼吸虽细弱但却很急促。他问这么一句，本不指望得到回答，然而他却看到，梅长苏幅度极小地睁开了眼，唇间仿佛是发出了一声低到几乎听不清的“能”。
“杨御医，你用热汤冲一杯浓的绿豆粉，若是太烫便加些冷水或者冰，但不要过凉。”萧景琰命令道，“朕之前让你们煎的瓜蒂和甘草，去了吗？”
“回陛下，吕御医已去了，依陛下御笔所制方药，煎好后即行送来。”
“好，你再往里加三钱百草霜，一并调制。”
在杨御医寻热汤调药时，萧景琰抽了针出来，他一时心中慌乱，又不如数年前身边还有素谷主和晏大夫在，纵然有诸位御医从旁协助，可在他看来依然像是单打独斗。即使这些御医都是他亲自考核过的，医术不能说登峰造极，也绝不会仅是资质平平就能进宫。然而在他面前，没有人敢于放开手去行解毒的法子，只有他能统领全局。
他拿着针的手微微颤抖着，脑海中浮现出许多穴位，然而又想不通到底应如何取舍。
梅长苏的手循着床面摸到了萧景琰的衣袖，指尖一下将他的袖口绞紧。萧景琰一惊，险些将针落下。他倏然惊醒，此刻自己已太在意他和梅长苏的感情，又被帝王的身份所困扰，根本静不下心去单纯地面对病患。萧景琰转头看去，杨御医那边正往里加凉水，想是快调好了。考虑到灌药还需让梅长苏半坐起来，在手足行针都容易动弹，万一滞针或是断针则更难处理。见梅长苏神志涣散，他没有再多犹豫，先于巅顶百会处入了一针，以起醒脑开窍、升阳益气之功。
“陛下。”杨御医端着碗过来，“调制好了。”
萧景琰伸手想接，又想到某种极其微小的可能，便说道：“杨御医，为保皇后万无一失，你先以小杯饮一杯。”
“是，微臣遵命。”杨御医没有犹豫地取了旁边的小杯，倒了一些出来，自己一饮而尽。萧景琰看他的模样应是没问题的，实际上此人是他亲自选进来，跟了这三四年一直都极可靠。并且药是直接从尚药局拿来的，只要人没问题，药不会出差错。无论是尚药局还是尚食局，所存之物都有严密监管，这也是为何萧景琰直接怀疑到了宫人头上。
“就你，不叫别人了，过来一起。”萧景琰让杨御医直接过来，“又不是女眷，你不必回避。”
杨御医小心翼翼地上前，萧景琰让他帮忙扶着梅长苏半倚着床头坐好，自己端着药杯，坐在人身边。还好绿豆和百草霜并无太多异味，他给梅长苏灌下一口，看梅长苏还能往下吞咽，稍稍松了口气，就很快将整杯都让梅长苏喝了之后，命人取了软垫来，以让梅长苏保持着坐姿。等梅长苏坐稳了些之后，萧景琰试了脉，发觉还没到肢冷脉微的地步，比他想象得要好些。于是他又于内关和足三里施针，一者苏厥救逆、宁心安神，一者固护胃气、调和阴阳气机。针方下了片刻，萧景琰听梅长苏喉中“咯咯”有声，像是有物欲吐，却难以吐出。
“尚药局去人看看，吕御医来了没有！”
他想内关可催吐亦可止吐，需吐不吐时针内关可催吐，呕吐不止时又可止吐。但梅长苏中毒已有些许时间，他已命人熬了瓜蒂汤来，就为了催吐而用。本来他想先以绿豆解毒，百草霜敛毒，再用针固脱救逆，最后服浓甘草汤缓毒，连服数日，将毒性除尽后，再与针药缓缓调养。但现在看来，涌吐剂不可不用。
刚派出人没多久，吕御医就提着食盒匆忙赶到了。
“把瓜蒂汤拿出来，”萧景琰命令道，“你先试了药，连浓煎的那一剂甘草汤一并试了，然后再给皇后服把瓜蒂汤服下去。”
“是，微臣这就试药。”
萧景琰见吕御医也如杨御医一般，毫无犹疑地试了药，这才将瓜蒂汤给梅长苏灌下。待梅长苏吞了药下去，他在内关上极重地行了次针，就将除了百会外的其余针都起出，等涌吐的药性显现。
“把热汤和手巾备好，再取个水盂来。”
果然，针药二者相合，其效更强。不多时梅长苏喉中痰鸣声愈响，萧景琰上前去，让梅长苏伏在自己手臂上，身躯前倾，一手紧紧掐着内关穴，以加强催吐之力。
“哇——”地一声，梅长苏将刚才饮的药、晚间所食的那少许饭菜以及睡前饮的茶都吐了出来，多吐在了水盂里，还有些溅到了萧景琰身上。旁边的内侍想呈手巾去给萧景琰赶紧擦拭一番，萧景琰摇摇头，制止道：“等皇后将毒物吐尽再收拾，备好就行。”
吐了一阵，萧景琰见梅长苏只是吐些水，或是干呕了，才让梅长苏再靠着床头坐好。
“甘草汤拿过来，可以用了。”
这时萧景琰再看梅长苏的面容，唇和颊已稍微有了血色，呼吸也略平稳些。一剂甘草汤服下，他又让人再调了些绿豆和百草霜一并给梅长苏饮。
萧景琰本觉着这样应该暂时足够了，梅长苏的脉象也比刚来时要略有力些，等再缓和上半个时辰，没有恶化，他便让人把梅长苏送到养居殿，他亲自看护，先度过今夜，再行处置其他人。但他又觉自己应该再做些什么，看了看手中针包里还有几枚艾炷，想着梅长苏这般模样还是大伤元气，就让人重新躺好，于灯上点了艾炷，在气海和关元施用灸法，并再度于足三里施针，又加了膻中，这才安定下来。
—待续—
依古籍记载，绿豆、甘草都是常用的解药毒的药，百草霜可以理解为类似活性炭的吸附作用（敛毒）。
瓜蒂是常用的催吐药。
针方基本都在文里有说明了，稍微参考了一下去年考试时的资料（昏厥和虚脱部分）。
中毒药物拟的是山莨菪碱一类的。
参考文献
[1]陈清阳.解“药毒”方药治则治法与配伍规律研究[D].福州:福建中医药大学,2014.
[2]金英杰国家医学考试研究中心.2019中医执业（含助理）医师资格考试实践技能图解[M].北京教育出版社:北京,2019:29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