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AU,双学者
*苏靖红包活动,交换红包:春江花月夜(根据出题太太 @糖醋排骨炒栗子哦 的说法,是“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一联)
*元宵节贺文!
*我真的不想再理民国时间线了【可是为什么我有点写得上头】
*本来想四千字……结果写了七千……
客厅里的收音机咿咿呀呀地放着自上海滩来的靡靡之音,已经有些年头的木桌吱嘎作响,萧景琰坐在桌旁不知抄写着什么。
“先生又教你什么了?”林殊过来串门,萧景琰给他开了门就回书房去了。林殊后面跟上,看见萧景琰坐回桌前,正在研究那支总是不下水的旧钢笔,便一把将桌上的纸抢过来看。
“先生说,这首诗孤篇压全唐,让我一定要好好读。”萧景琰瞪了林殊一眼,“你可别给我扯坏了。”
“谁扯坏你的,才不会呢。”林殊拿着纸装模作样地读,“‘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你也不读些威武雄壮的,光读这些做什么。”
“先生说它好,一定有道理。”萧景琰认真地说道,“快还给我,抄完了我还要吃饭去呢。”
“今晚做什么呀?”林殊一听吃饭,口水差点流下来了,“静姨的手艺我好久没尝到了!”
“大姑父又不管你的了?”萧景琰翻了个白眼,“还是姑母不让姑父管?”
“当然是我妈放我出来找你的呀!”林殊笑起来,“就我爸那个样子,成天板着张脸,笑都不会笑,怎么可能不管我。”
“行行行,你进来吧,别打扰我抄书啊!”
萧家和林家的关系素来不错,毕竟说起来还有亲上加亲的关系。两家的孩子串门早就成了日常,萧景琰的母亲林静看到林殊来了,立刻就把人招呼进去。
“景琰你抄完这一段也来吧,我做了点心,小殊来的正是时候。”
“你怎么一来就赶上点心?”萧景琰斜眼瞥林殊,“上次也是!”
“那是我机智!”林殊蹦蹦跳跳就从萧景琰的书房跑掉了,“静姨,有什么吃的呀?”
萧景琰叹口气,继续对付他的钢笔,打算要是真弄不好了,就问问父亲,给他再买一支新的。他前些日子去林家做客,看到林殊的母亲,也是他的姑姑萧溱潆有一支新款的钢笔,听说是从上海来的人带的。萧溱潆看他喜欢,本说喜欢就送给他,但萧景琰没要,幻想着以后自己长大了,能买上一支。
“小殊,你以后打算上大学吗?”林静把点心端过来,看林殊抓了一个吃上,在旁边坐下,不疾不徐地问道。
“当然呀。”林殊塞了一嘴吃的,费劲儿地咽下去才回答,“景琰以后要上吗?”
“你舅舅打算等这两年请的先生的课上完了,就把他送到中学去。”林静笑道。
“说我什么呢?”萧景琰对他的笔彻底绝望了,决定过来先吃几口,免得林殊把好吃的都先吃完。
“说上大学啊。”林殊抓起一块点心塞到萧景琰嘴里,“你上不上?”
“我想上清华或者北大。”萧景琰含着一口吃的说道,“大哥刚考上北大,我也想和他一样。”
“我跟你去!”
“那小殊和景琰都要努力呀。”林静含着笑看着两个孩子,“不够吃锅里还有,别着急。”
“小殊来了?”萧选没多久下班回来了,看见餐厅里的林殊,问道,“要不要晚上留下来吃饭?我去跟你爸说!”
“我想让景琰跟我过去!”林殊认真地回答,“我是来找景琰的!”
“景琰你说呢?”萧选和林静同时看萧景琰。
“我……”萧景琰挠挠头,“能去吗?”
“去吧,要是吃太晚了就和小殊住一起。”萧选首肯道。
“真的吗!”萧景琰差点蹦起来。
林殊连拖带拽地把萧景琰拖出门。林家和萧家隔得不远,也就一个小街区的路程。看到萧景琰来,林家爸妈赶紧把人迎进来。
“姑父好,姑母好。”萧景琰和两位长辈打招呼。
“小殊你又把景琰拐来了?”林燮板着脸看林殊,随即神情柔和了下来,对萧景琰说道,“来了就吃饭吧,我还以为小殊会到你家去蹭饭。”
“你看,我爸对你就好。”林殊不爽地撇嘴。
不到一年的时间内,东北风云突变。九一八事变爆发后没多久,林燮和萧溱潆长谈一夜。
“你决定走?”
“东北不行了,北平将要成为是非之地,走吧。”
林殊还在隔壁睡着,父母的对话他并没有听到。第二天一早他还在睡觉,林燮就出门了。
“你要走?”萧选让林燮到自己的书房叙话。
“对,北平不能留了。”林燮颔首,“去南方可能还有点前途。”
“萧家祖产都在北平,现在走不合适。”萧选说道,“你想去上海还是南京?”
“去南京,国民政府在那边,也许有出路。”
萧选叹了口气:“我能理解你的想法。只是……”他看了一眼门外,他的家人们几乎都在睡梦之中,“我不能走。”
“那行。”林燮没有多说,“我明白,萧家在北平这么多年,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抛得下的。以后保持联系,我们四天之后去南京。”
“照顾好溱潆和小殊。”
林燮把这个决定告诉了年仅十岁的林殊。饶是他年纪尚小,也能感觉到这内中的不安。昏暗的灯光下,他怯生生地问道:“那我以后还能见到景琰吗?”
听到儿子的问题,林燮一时语塞。萧溱潆坐在旁边,抓住林殊的手:“还会见到的,一定会。”
四天之后,林燮一家三口登上了开往南京的火车。
站台上,萧景琰拉着萧景禹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攥着一支钢笔。
“这支笔……姑母的?”萧景琰看到林殊的临别赠礼,满脸惊诧。
“是呀!”林殊把笔强行塞到萧景琰手里,“你不是说喜欢嘛,给你了。”
“可这是姑母的笔啊……怎么能随便要……”
“我说我要走了,要送你个礼物,我妈说你喜欢这支笔,当然就给你了!”林殊抽回手,防止萧景琰把笔递还给他,“收起来收起来!”
他把这支笔带在身边,仿佛是他和林殊之间最后一丝联系。
林殊走后三年,萧景琰和林殊失去联络。
林殊走后五年零八个月,七七事变爆发。
1937年,9月。
“新的校址位于长沙,我们将和北京大学、南开大学的师生一同上课。”老师在台上向学生宣读迁校事宜。坐在台下的萧景琰和化学系的同学们一起,屏声静气地听着接下来的安排。
他和林殊已经将近三年没有联系过了。林家刚去南京那会儿,他还能通过自己父亲和林燮的不定时通讯问一句林殊的情况,托父亲问个好,林殊也会回应几句,让他总算有个念想。可自从日军占领东三省之后,国内的情势每况愈下,两家的联系频率愈发地低,不知道从何时起,就彻底没了音讯。
“爸,现在还能联系上姑父和姑母吗?”萧景琰后来也这么问过萧选。
“他们应该不在南京了,我听你姑父说他们可能会去上海或者别处。”萧选也很久没有收到过林燮的消息。他向熟识的人打听过,可没有人知道林燮一家的去向。
萧景琰抿了抿下唇:“好的,我知道了。”
老师讲完了迁校的情况,让大家回去准备。萧景琰想自己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主要还是要和父母说一声。他从学校回到家,林静来门口迎接,他开门见山道:“妈,我有事要跟您和我爸说。”
“什么事?”林静不明所以,“你先进来,坐下来讲。”
饭都没来得及吃一口,萧景琰就先把学校要准备迁校的事说了。听完之后,萧选沉默许久,和林静对视一眼,开了口:“国难当头,不管到哪里,都要学好知识。你爸也没正经上过像你和你哥这样的高等学校,就念过几年私塾,这些事情懂得也不多。但爸知道,以后这个国家靠的是你们,努力吧。”
“那您和我妈,还有小妹和小弟怎么办?”萧景琰不无担心地问。
“放心,我们都有安排,你不用多虑。”林静道,“会安全的。”
“我和老师同学们过几天就要走了,老师让我们这些天能回家的都回家,一来收拾行李,二来陪陪家人。”
三个人之间陷入了沉默。书房的门外传来萧景宁的声音,似乎是还没多大的幼弟萧景璘又闹了起来,一向性格直爽率性的萧景宁被烦得不行,正在试图把萧景璘给弄安静,但好像起到了反作用,非但没有安静,反而更闹了。
“没有国,哪有家啊……”萧选慢慢悠悠地站起身,走到窗边。拉上的窗帘被重新打开,外面还是北平的街道,笼罩在安宁的暮色之中。
一周后,国立清华大学师生西迁长沙,与国立北京大学、私立南开大学联合组成国立长沙联合大学。同年11月1日,国立长沙临时大学正式上课。
1938年2月,长沙临时大学西迁昆明。同年4月,改称国立西南联合大学。
昆明的天气对于出生在北方的萧景琰显得有些不太友好,至少就温度一点来说,他就很不习惯。在北平见惯了下雪的他,来了昆明四年多,冬天的气温却和北平的春天似的,不禁怀念起曾经和林殊一起能在外面打雪仗的日子。那会年纪尚小,家长也没空管,就让萧景禹看着他一点。可是萧景禹说到底也就是个大孩子,趁着父母不在的时候,就纵着萧景琰出去疯,林殊也算好了时机跑出来,萧景禹就在旁边看着,算是望风。
学弟学妹里有些生长在南方的,是联大过来之后才入学的学生,萧景琰这些见过雪的有时候就和他们讲,冬天那雪下得有多大,听得那些少年少女们投来一阵阵艳羡的目光。本科毕业后萧景琰又读了化学系的研究生,进了清华的理科研究所化学部。有时那些和他关系好的后辈们来找他请教问题,他还在烧杯里做点小雪花,放给新来的学生看。
1941年夏季的某一天,萧景琰在化学部里正琢磨一个实验,有个地方出了问题,他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正焦头烂额之时,研究所的一位老师来了。
“联大在重庆招的一批插班生今天晚些时候会到,大家可以去迎接新同学。”
有些喜欢热闹的就去准备了,萧景琰满脑子是实验,况且他也不是爱凑热闹的人,这种事向来与他无缘。尤其是他进了研究所之后,他的生命里似乎就只剩下他的专业了,在外面化学系的那些本科生之中还流传说有一位研究生学长是个在不跑空袭的情况下可以三天不出研究所的大门,甚至除了吃饭睡觉上厕所连实验室都不出,许多人都觉得他是个怪人,但他自己听了这些说法,也只是一笑置之。
到了下午,老师又过来,看实验室就剩了他一个人,对他说道:“一会理学院的新同学可能会过来参观,因为是参观的第一个学部,需要人稍微介绍一下情况。你愿意就和他们说说化学部的情况,要是你忙,我再找别的同学。”
“没事,我来吧。”萧景琰笑笑,“做了大半天实验了,也该换换脑子。”
“你这孩子,成天就做实验和看书,难得有一次让你起来的机会。”老师也笑了,“那我让他们过来,你就随便说几句,别耽误你的事情。”
不久之后理学院的十几名插班生来了,由一位高年级的本科生领着。那本科生萧景琰认识,以前他带着那男生做过几个实验,两人的校舍邻着,有时候还会探讨些问题。
“学长,我让他们进来了?”新生在外面,名叫列战英的男生先进了研究所的楼。
“进来吧,我手头的事也告一段落了。”萧景琰站起身,“走,带他们去里面看看。”
理学院的学生里面男生相对多一些,但也有几名女生。插班生的队伍是让女生走在前面,男生靠后。萧景琰带着他们参观,先从研究所的相关历史说起。
“清华的理科研究所下属有几个部,分别是物理学部、化学部……”萧景琰转过身来,正说着,蓦然间在人群的后面,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那是……他看错了吗?
人群中那男生和他对视一眼,又迅速转开了视线。
萧景琰定了定神,继续说道:“我是化学部的,去年刚读研究生。欢迎大家进入联大深造,如果有机会,也欢迎你们来研究所继续攻读研究生。”
已经十年多了,人的长相是会变的。而且十几岁的少年,正是从小男孩长成男人的时候,容貌变化最为明显。但萧景琰在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就觉得,如果长大了的林殊站在他面前,就应该是这个模样。
待他带领这些插班生大略参观了一下化学部之后,那些人向他道谢后散去,他找到刚才来的老师。
“怎么了?有情况?”老师以为是谁把萧景琰的实验弄出问题来了。
“老师我想问一下,刚才那些都是理学院的吗?”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老师您知道这里面有一个戴眼镜的、个子跟我应该差不多高,有些偏瘦,挺白净的一个男生叫什么名字吗?”看老师露出了疑惑的眼神,萧景琰补充道,“他长得很像我以前在北平时的一个朋友,但我不太敢确定,所以想问问。”
老师想了想:“你说的那个是物理学系的学生吧,应该是叫梅长苏。我刚才去迎接新生时对他有点印象,他和别的同学看起来不太一样。这是你的朋友吗?”
萧景琰听到这个名字,又对不上号了。但他不能排除林殊已经改名的可能,他就说道:“我朋友不叫这个名字,但是长得确实有些相似,我想去见见他。”
“这样,我先去问问他,如果他同意,我带你去。”
已是傍晚,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吃完饭往校舍或者图书馆去。老师打听了一下,一起来昆明的学生说梅长苏去图书馆了。
“我去看看,你在外面等一下。”
“好。”
没多久,老师领着那男生出来了。他把梅长苏领到萧景琰面前,问道:“这是你以前在北平的朋友吗?”
图书馆外只能借着月光和星光辨认容貌,当萧景琰直面梅长苏时,他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林殊。
还没等萧景琰说话,梅长苏开口了:“十年未见,萧学长可安好?”
“那我不打扰你们叙旧,晚上还是会凉,你们小心别受风了。”老师说完就走了。
萧景琰怔在原地,梅长苏这一句话,彻底证实了他的猜想。他抓住梅长苏的手,想说些什么,可是千百句话堵在喉头,竟说不出一句来。
梅长苏似乎知道萧景琰想问他什么,长叹一声:“37年我家跟着国民政府去了重庆,这次是联大在重庆招生,我就跟过来了。名字是中途改的,毕竟我爸那个身份……”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用原来的名字,不方便。”
萧景琰自然是明白林家情况的,毕竟林家早就涉了军政,小时候林家过来串门,还听萧选说,他的姑母萧溱潆嫁了林燮,怕是以后难过上安稳日子。可萧溱潆是个烈性的女子,早就不愿在这古老的大宅里只是单纯的做个大小姐,以后嫁个富贵人家享清福。萧选这个当哥哥的也没办法,只能由着她去。
林殊的性子某种意义上讲更接近萧溱潆,因此萧景琰见到面前这个文质彬彬的青年人,一瞬间竟还是恍惚的。他跑神了片刻,见梅长苏还在认真看着他,等他说下句,赶紧逼着自己别再乱想。
“姑父和姑母呢?”
“我离开重庆的时候他们都安好,放心。倒是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萧景琰擦了擦眼睛,不想让梅长苏又看到他哭,还跟小时候一样奚落他:“我后来真考上清华了,就一直跟着学校迁过来,现在读的研究生,在化学部。”
“白天听你说了。”梅长苏笑笑,“找个地方聊。”
校门附近有一块大草坪,因为各种活动都在这里进行,所以被称为民主草坪。萧景琰还没想到,倒是梅长苏把他拖过去了。没了图书馆里透出的灯光,星月交辉更加耀眼。梅长苏和萧景琰沿着草坪边缘慢慢走着,说这几年都做了些什么事,大略就是些闲谈,但却总有讲不尽的话。
天色终究是晚了,学生们陆陆续续地回到校舍,梅长苏也提醒萧景琰该去休息了。
“还有个问题,你真的不知道我在化学系?”
“我连你在联大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你在化学系。”梅长苏斜眼,“我要真知道,肯定就不考物理学系了,一定到化学系找你来。”
“算了吧,你要到化学系,早晚我俩又得打起来。”萧景琰望天,“我可不想以后化学实验室里出现什么强酸毁容的惨案。”
“那是你,我才没那么冲动!”梅长苏掐了一把萧景琰的手。
“还说你没有!”萧景琰赶紧把手抽出来以防梅长苏再下黑手,“走了,你刚不还催我睡觉吗?”
“我送你回校舍?”梅长苏笑道。
“别了,我是学长,应该我送你回去才对。”
“行行行……”梅长苏也没推辞,“有劳萧学长了。”
萧景琰毕业前,理科研究所的教授找到他,认为他在化学的学术研究上态度认真,这几年读研究生时期的成绩有目共睹,希望他能够留校做教员,培养一批新的化学人才。萧景琰很爽快地就答应了,他记得临走前父亲对他说的,国家靠的是这一代人,培养新的人才,正是极佳的选择。
“你要去做教员了?”今夜为朔,只有星光闪耀。还是同一片草坪,将近三年来,两个人许多话都是在这里说的。
“是的,白天教授找我谈了,我觉得做教员挺好,也能为学校出一份力。”
“我也觉得。现在新的教员紧缺,我不知道化学系的情况,但是物理学系这边有教授说,他们也希望有新的年轻人能做教员,把这些知识传承下去。”
“那你以后不得叫我老师了?”
“我和你又不在一个系!”梅长苏装模作样地推了萧景琰一把,“你又不会来上我的课,叫什么老师!”
于是萧景琰就留在联大做教员了,他依然常年在化学部的实验室里,主要给低年级的学生讲解实验。有时候梅长苏会来听,那些学生也不认得物理学系的,只当是过来蹭课的。倒是萧景琰有一天终于受不了了,只要梅长苏一来,他肯定得多看那个角落几眼。虽说不至于分心到做错实验,但总这么下去他可感觉不妙。
“那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梅长苏不慌不忙地回答道:“我是物理学系的。”
“物理学系的为什么会来上化学系的课程?”
“我听说萧老师的实验课上的好,我又有转系的想法,因此特意前来听讲。”
萧景琰被梅长苏噎得没话说,只得作罢,继续讲课。
梅长苏断断续续蹭了萧景琰大半年的课,直到他忽然得知,这一年公派留学生的名额给理学院又加了几个,说是要大力发展理科人才。梅长苏在物理学系是个拔尖的,外加他之前几年随着家里人辗转时,母亲萧溱潆学过法语,就教了他一些,因此物理学系的留法名额就给了他一个。
得知这个消息的梅长苏并没有很兴奋。他找到萧景琰,说了这件事。
“出去留学是个难得的机会,你去吧。”萧景琰倒是并没有说什么舍不得之类的话。
“只是好不容易才能见面,我去了法国,又见不到了。”梅长苏有些失落,“而且在国外也不方便和你总联系。”
“我现在是教员,不比当年,想联系总能找到办法。”萧景琰拍拍梅长苏的肩,“别想这些。”
“也对。”梅长苏抓住萧景琰的手,“我离开北平前问我母亲,以后还能不能见到你。她对我说,一定会的。”
“是啊,一定会的。”
1944年8月,梅长苏拎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登上了飞机。
萧景琰没来机场送他,化学部还有不少事要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来。
临行前梅长苏清点行李,想了想,还是把萧景琰当年送给他的钢笔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放到了口袋里。这些年笔一直都在他身边,虽然上飞机还是把能放行李箱的物件都放行李箱为好,但他害怕路途遥远,笔在行李箱里会颠坏掉。
钢笔里早就没了墨水,他已经许多年没用过了。
飞机在巴黎落地后,来接他的人把他的行李箱搬上车,送他去新的住处。待梅长苏放好行李,拉开窗帘,一轮明月已爬上了夜空。
他忽然想起当年萧景琰抄《春江花月夜》到一半被他抢来的那张纸,上面正写到“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可他又想到,法国与中国有七个小时的时差,在萧景琰那里,月色已隐去了,代之以即将喷薄而出的朝阳。
—完—
——以下是胡扯时间——
这个脑洞是我收到红包题目第一时间想到的,之前在别的圈写了一篇特工设定的民国,写得有点上头,拿到题目没几分钟,脑海中就冒出了开头和结尾的两个画面。快速用手机码出来,最后成文时也几乎没有修改,大概只动了二三十个字,基本是原文直接使用的。
后来完成了中间部分的时间线,原谅我真的不太熟民国,西南联大的内容之前看过一些,但真正写文还是一边翻资料一边写的,很多地方避免不了有纰漏,请谅解。
成文本来打算四五千的,最后写到了快七千我也没想到。其实是因为之前那篇写了四千多,感觉这篇应该也差不多。但是事实证明我失算了,两篇的节奏完全不一样,那篇是紧凑而跌宕起伏的,这篇是时间线拉长的娓娓道来,字数根本不能这么算。
七千就七千吧……
感谢 @江云逋 @阙魂(怎么又at不上)跟我理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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