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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苏】陨星(极短一发完)

*失眠作。

*极短,说书人风格。


  梅长苏逝世时,萧景琰在养居殿的窗前伫立了一整夜。

  他看见夜空中有星划过,向着西方遥远的地平线坠落。都说地上一人天上一星,星芒陨落,而斯人逝矣。

  可他从前总是疑惑,都说是西去而往生极乐,那应是归于天上才是,为何那颗星反会落向人间?他无从问得答案,后来也便渐渐地消了这个念头,只把这疑问留在心底,很快就连自己将它忘却。

  直到梅长苏去了,他把那埋藏了多年的记忆拿出来,才明白那星只是代替着尘世之人的位置。星落后,人归天界,还依旧在云端上俯瞰着人间。这么想来,他便也就释然了,梅长苏只是离了人世,却依然能在千万丈高远处遥望着他,而并非从此再难相见。不过这倒是令他有些嫉妒,毕竟他仰望漫天星辰时,寻不得梅长苏的所在。那是亿万的星在夜幕中流光溢彩,自上古至今一切世人的影。而梅长苏也没有说过,此身灭后,究竟会向何处而去。但九州之中金陵的方向,梅长苏应是能看见的。城中一点梁宫灯火,万籁俱寂之时仍闪烁的一丝光焰,能指引他的在处。

  那日之后,养居殿的窗口便多了一盏长明灯。萧景琰从不要内侍宫人侍候那盏灯,每日每夜,都是他亲手去照料。偏有那些春猎秋猎之事,他不得不离开梁宫,就想将那灯也一并带上。可他又怕一路颠簸损坏,不得已这才命人替他照看数日。他想着梅长苏在天上望着大梁,有这一盏不灭的灯火,就能寻得他的身影了。逢着他不在宫中,梅长苏应是知道这些日子的,也不必担心他。

  灯燃了几十年,熏得附近的窗框一片焦黑的颜色。那一角仿佛成了禁地,除了萧景琰,便无人敢涉足。而年迈的帝王仍在日复一日地为那盏灯添上灯油,换上灯芯,再将它擦拭干净。他怕梅长苏找不到他了,既然他无法从繁星将梅长苏寻回,便只能点起长久的道标,如一盏引路的孤灯,映着未曾实现的归途。

  而终于连那盏灯也灭了,人皆有生老病死,就连帝王也不能例外。棺椁入土,灯也随着他离了人世。帝王驾崩之夜,有亮星西坠,杳然不知所踪。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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