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七绝错（二十五、风起渡参商）
*本文走电视剧设定，因为后方原剧情书和剧有所出入，提前说明
*之前东宫的那个小问题我回头修……鬼知道为啥剧里他没搬家ｘ现在写还是按照正经东宫写吧
上文 二十四、故事付心量
二十五、风起渡参商
萧景琰醒来的时候，屋中漆黑一片。这让他有些奇怪。往常醒来都是与他平日里一样的时间，然而这次似乎是在夜半时分便莫名醒转。本没睡多久自然是有些倦意，但萧景琰却并没有立即入眠。
为何会突然在此时苏醒？萧景琰一时想不到好的解释，就躺在榻上，望着伸手不见五指的虚空。他的意识还不甚清醒，只是想到前些日子里，他曾数次在他最不愿面对的一天里徘徊，到了终于逃离开那个可怕的牢笼时，已是精疲力竭。四更的打更声在静谧之中响起，一下一下的脆响穿透空气直向萧景琰而来，敲在他的胸口上，仿佛这更声只为他一人敲响。
应该是因为最近太累了。他窥探不到迷局的所有规则，也看不见等在尽头的会是怎样结果。一次次或对或错的猜测，一次次忐忑地等待回应，这每一日不断变化的局面搅扰得萧景琰心神不得安宁。他回忆起曾经心烦意乱之时，也曾有过半夜自然醒来的情况，想必这次也是如此。
疲惫感如潮水一般，刚退下去不久又再次袭来。深夜之中，萧景琰也没有精力再多想些什么，一切还是等天亮再定夺。
就连身在何处都没有确定，萧景琰就再度落回了睡梦中。
而再次苏醒已是清晨，虽不似午间那般明亮，天光却也照得屋内有了些许光明。萧景琰定了定神，发觉周围是东宫的景象。
这是他之前从没见过的。
上一次回到东宫，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他片刻间也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曾经到过这里。
那么，这次呢？
是在自己认出梅长苏就是林殊之前，还是之后？
萧景琰暂时得不出任何的结论。他决定更衣洗漱，等待一个他需要的提示。
让他稍微放心一点的是，在进入诡局之前的他新帝登基时间并不算很长，对于自己还是东宫太子时的事情记忆肯定要比还是靖王时要清楚。而且根据诡局所给出的情状来看，每一日对他来说都并非寻常。既然是这样的日子，他肯定会有更加深刻的记忆。
早间萧景琰先去了朝堂之上，无非也是应付些作为太子时的日常琐事罢了。待他回到东宫时，却发现已经有人在等他了。
见周围有旁人，萧景琰便还是先与梅长苏见了礼。见礼时他大约已有了数，只待屏退下人后梅长苏开口便可确认。
“先生随我去正阁吧，方便说话。”
二人到了正阁，萧景琰让其余诸人都退下后，梅长苏果然换了称呼。
“景琰。”
看来萧景琰的猜测是对的。
“小殊，有什么事情很着急吗？”他问道。
梅长苏并未立刻回答，而是看着萧景琰的双眸，片刻后垂下了眼帘：“翻案在即，景琰，我有事情想求你。”
“你对我还说什么求字？说吧，是什么情况？”
“我知道，翻案之后，一定会让我恢复林殊的身份。”说到这里，梅长苏轻叹了一口气，重新把目光投向萧景琰，“但是……景琰，让林殊就葬身在梅岭的大火之中吧，他绝不能再出现在外人面前。过去的事情无法回头，我已经不能和以前一样了。”
萧景琰听闻此言并没有像当初那样惊诧。他明白自己接下来大概需要做什么。
然而，改还是不改？
“你一大早过来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萧景琰走向梅长苏，而梅长苏只是避开了他灼热的视线，“重审旧案的准备已十之八九，赤焰的清名很快也能重现于天下，你为什么要说不能和以前一样？”
梅长苏仍然看向别处，没有看萧景琰：“就算这件案子翻得再彻底，我也只能是梅长苏，不能变回林殊了。”
萧景琰找不到改变的契机。没有多余的时间给他细想，必须赶紧回答。所幸他发觉自己对于那一日里发生的事情记忆还算比较清楚，也不知究竟是自己已经在脑海里铭刻下了对梅长苏说过的言语，还是诡局的作用所致。
“为什么不可能？！”他的声音猛然提高，“只要污名洗雪，你当然可以得回你原来的身份！如果有谁敢对此有所异议……”
“你先听我说完。”梅长苏如记忆中一样打断了萧景琰的话。他看萧景琰一眼，转过身去向门口走了几步，方才重新开口：“苏哲是什么样的人，全京城都知道。身为阴诡之士，行阴诡之术，虽是夺权利器，却终非正途。”
“可是……”
“景琰，对于我而言，翻案就是结局。可是对你来说，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又怎样？”萧景琰没有刻意回忆，下意识地说出了与当时一样的话语。
梅长苏微微转头：“你是未来的天子……”几个字之后，他直接转过身来，与萧景琰的视线又一次相接，“要清除积弊，强国捍民，要扭转大梁这数十年来的颓势，要还天下一个去伪存真、清明坦荡的朝局。想要达到这个目的，你必须要有一个完美的开端。亡者英灵在上，他们也希望在天下人的心中，你是一个有情有义、公允无私的君主。”
是的，我在做，我能做到。
萧景琰内心有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我能做到。”
“我相信你能做到。”梅长苏轻笑，走到了萧景琰面前，“所以在你的身边，绝对不能有苏哲这样的谋士。否则天下人会误解你，以为你也喜欢制衡权术，这就有违我们的初衷了。”
“可这一点并非不可解释啊？”
“我以苏哲之名，在京城行事已久。”梅长苏重又避开萧景琰的目光，开始踱步，“这两年大大小小的风波，与我都脱不了干系。还有，我的相貌已经大改，身上并没有半点往日的痕迹。如果只凭你们几个作证，就说我是当年的林殊，这也未免太过惊世骇俗，令人难以置信。”
萧景琰还在思索他需要做什么。之后莅阳长公主会来，然后他会把珍珠拿给梅长苏。
有什么可以做的吗？
以前他曾经得到过一个推测，就是规则改变之后的每一天都与最初的两个循环有所对应，但到现在为止，这个推测只能说是部分正确。首先少年时代只出现了一天，而在刚落进局中时，少年时代出现了两次。其次，显得无比诡异的琅琊山也找不到可以对应的地方。
萧景琰不敢认为他现在经历的就必然对应着他曾经见到过梅长苏活下来的情况，也许再往后还有更契合的某一天也说不定。
最为保险的办法，是先选择不变，再依照次日来做选择。
他已经倒退过太多次了。对于选择错误，萧景琰已经产生了无法抹消的恐惧感。
“我不想因为一桩清清白白的平冤之举，变成令人揣测、真假难辨的秘史。那我这十三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萧景琰和梅长苏对视着：“正因为你十三年的辛苦，我才不能让你再受半点委屈！天下人若是误解你，那是天下人的愚钝，你又何必介意？”
“说实话我真的介意。”
萧景琰不想听这样的话。可他必须听完。
“我希望你也介意。只有把天下人的看法放在心里，才能够懂得自省和约束，才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小殊，这和你说的，是两回事。”
梅长苏只是微微一笑，扭头将视线投向别处：“其实不做回林殊，也不算委屈。我已经做了十三年的梅长苏了，早就习惯了。就让当年的林殊永远保持大家记忆中的样子，不也挺好吗？”他重新看向萧景琰，而萧景琰被这目光所注视，竟忽觉得有些无法承受。
“启禀殿下，莅阳长公主请见。”
该和长公主说金殿首告的事情了。当初他做了什么，至今还历历在目，现如今回返此时，也不会出什么差错。
“知道了。”
莅阳长公主去而复返，应允金殿首告后，酝酿多时的雷雨终于显露出了端倪。惊雷炸裂在金陵城的上空，院中的草木也随雨前的风摇曳。
萧景琰和梅长苏站在门前。
“你觉得，莅阳姑姑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助我们一臂之力吗？”
他将该说的话一点点说完。
“殿下……”
“殿什么下！就算我听你的，不去争林殊这个身份，难道你在我面前，还一直是梅长苏吗？”
“景琰。”
每一天里，除了萧景琰之外都没有人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依梅长苏所说，退隐江湖，自在逍遥，不时回金陵城看看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可是事情又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那时的自己和梅长苏，都不可能预料到。
萧景琰将珍珠给了梅长苏。这是与之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样的，真真正正在应该给的时刻拿了出来。看到装有珍珠的匣子时，萧景琰回想起过去他曾以为珍珠在局中有着特别的用途，最终也被证明它不过是一个纪念。
但对于他和梅长苏来说，它是特别的，就够了。
—待续—
下文 二十六、更漏滴夜凉
今天上午没课下午有课赶紧码完滚去医院上课……一个多小时路程【死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