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华水恋

*复更开始争取两周内完结

*这文写起来真耗脑力

*拿着所有线索（还是自己布置下的）做解谜游戏好累TwT

太久没更新要是没思路可以进入tag#七绝错

上文  二十、年华慢

二十一、朱颜换

　　令萧景琰没有想到的是，他连续三天醒来时，眼前看到的都是同样的场景。

　　这几乎确证了前一日中他作出的一个判断：这就是他可以到达距离他所生活在的时间最久远的一天。

　　然而就算有了这个判断，三天被困在同一天里却是前所未有的情况。这让萧景琰感到有些慌乱。重复这一天一定是布局者的某种用意，但是他猜不透。他已经试验了两次去改变林殊的行为，用不同的方式告诉他即将发生的惨剧，但单日的重复似乎在告诉他，这种尝试是无效的。就像之前，他每一次都试着作出了改动，但是时间却一直退回到了这里。

　　那还能怎么办？

　　他看不出来还有什么可能的办法。所谓来日方长，然而如何才能与自己心中挂念之人再度相见？回到这一天的意义，在他看来就是尽他自己最大可能去减少林殊在即将到来的赤焰案中受到的伤害。

　　现在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明确的作用。

　　萧景琰知道，一定要打破这一天。正当他因无法想出合理的方法而心烦意乱之时，属于这一天的情节已然在他身边展开，将他自己的思绪硬生生打断。

　　“靖王殿下。”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萧景琰纵然不想再听到这句话，但还是要继续下去。

　　“你不是今天就要去东海了吗？我过来看看你啊！难道靖王殿下不欢迎我，还是我打扰你睡觉了？”

　　再次相同的行动。想不到改变方法的萧景琰索性就不刻意去做出什么特殊的行为，就当做自己还是十九岁时那样，随着林殊闹下去。

　　顺着同样的路线走到书房落座，林殊就把他要说的事情再次告诉了萧景琰。

　　“好，你想到第三条再来告诉我。”当林殊说完那两件事却再想不起第三件的时候，萧景琰这样回答道。

　　“反正你走之前我还要过来看你，到那时就应该想好了。”说完后，林殊眨眨眼，带笑看着萧景琰，却没有再说下去。

　　“林少帅今日前来，怕不是单纯为了说这两件事的吧？”萧景琰脑筋一转，问道。

　　“那不妨请靖王殿下猜猜有什么别的事情？”林殊歪了歪头。

　　“嗯……这个嘛……来蹭饭的？”萧景琰开始掰手指，“不行不行，帅府的厨子比靖王府的好多了；那就是……来我这找母亲做的点心的？也不对，我这边这几日没点心少帅是知道的；这样的话就是……”

　　萧景琰话音未落，林殊打断了他的话头：“行了行了，景琰你在想什么呢？我单纯过来找你不行吗？”

　　“行是行啊，可是我……不信，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才来的。不过本王猜不出来啊……”

　　林殊又好气又好笑，抬手戳了戳萧景琰的胸口：“萧景琰你就装！你不是要去东海了么？趁着今天天气好，就不能陪我去城里走走吗？”

　　两天之前，是他邀请林殊出门。而这一次，是重演了他们真正经历过的从前。

　　“好，少帅想去哪里？”萧景琰笑笑，侧头看向林殊。

　　“随便去哪里都好！”林殊一听萧景琰应允，笑得愈发灿烂。

　　萧景琰努力让自己忘掉在这一天之后会发生的一切。他想让自己进入这一场戏中，让自己彻底的回到当年的状态，回到那个对他来说已经支离破碎的少年时代。

　　他什么都没有做。赤焰案还会发生，林殊还会变成梅长苏，他们还会分离十二年，还会在金陵城以另一种身份再度相见。

　　林殊与萧景琰，还能再见面一次。之后旌旗猎猎，狼烟四起。待战火燃尽后，已是再会无期。

　　这一次，他作出了不一样的选择。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去试图改变梅长苏，或者说林殊的行动，而是顺其自然，以十九岁的方式度过了和林殊在一起的这片刻光阴。

　　入眠之前，萧景琰已经做好了准备，明朝睁眼时，发现自己再次进入了这一天。

　　但如果真的再陷入这一天，他该怎么办？

　　他无法思索出一个恰当的答案。

　　

　　次日清晨，萧景琰发觉，自己好像成功了。

　　他没有再流连于那一天。

　　而且他可以肯定，现在他所在的时间，他在不久之前才回来过。

　　很快，萧景琰就确定了目前他进入了四日之前他所在的那一天里，也就是他去雪庐找梅长苏那一天。

　　时间的变化让他欣喜，但他立即就冷静下来。有了变化，说明他的行为取得了成效。

　　可是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偏偏是这样的“没有做”，歪打正着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萧景琰突然意识到，也许正是“不改变”才会有“改变”产生。　

　　但冒出这个念头的同时，他又立刻推翻了它。至今为止的一切，如果不在某一个位置做出改变，那么他就没有可能再次与梅长苏相见。这个局明明白白在告诉他，他有能力去改变，并且这种改变最后的指向的结局应该是重逢。

　　他一直在改变。

　　改变让时间一直在倒退，直到诡局的尽头。那里像是一个死胡同一般，再没有任何退路。毫无办法的情况下不改变任何既有事实的举动，反而误中了一个所谓的“开关”，把时间向后拨动了一下。

　　这里似乎是矛盾的。

　　萧景琰觉得自己的思路出现了问题。

　　

　　每一天的尝试时至今日被宣告错误，他不禁有些沮丧。但静下心来想想，又好像找到了另一个解答。

　　既然不改变可以前进，那么前进一定有尽头。他不相信这样下去是破解此局的关键，前面那些日子里给予他的提示已经足够明显，他一定要引发一些变动。虽然不变他不知道会怎样，但那么做很显然不会破局。

　　他要见到那个人。

　　这个念头愈发清晰。

　　可是他到底应该怎么做？是变，还是不变？

　　回想了一下这一天发生的事情，萧景琰意识到，他无法有更多的选择。上一次做出的改变已经是他能想到对于梅长苏之后行为最大的影响。

　　如果选择不变，那么按照这一次的情况来看，他很可能会进入更靠后的某一个时间。

　　既然规则改变了之后时间倒退，那么……

　　不变，是否再醒来时就身在赤桑镇了？

　　他感到，很可能这个改变要在特定的某一天里做出，才能有效。而无效的改变，所得到的结果，就只是徒劳无功罢了。

　　萧景琰决定做一个无奈之下的尝试。他想不出这里还能有什么改动，索性就凭着记忆去演回那时的自己，当作自己不知道梅长苏就是林殊，当作自己不知道后来会发生的所有事情，当作自己只是当年的靖王。

　　他想要验证，在这一天里做出改变，是否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看来靖王殿下还是不放心，要亲自来查看一下庭生的情况。”梅长苏斟好茶，将茶奉给萧景琰。

　　萧景琰还是和从前一样不会品茶。但此刻，他却觉得手中的茶所散发出的香气远比他三十多年生命中任何一次闻到的茶香都要浓郁。

　　把这一场戏演下去。萧景琰这么告诉自己。在局中已经演了许多场，这一次次演下来，他甚至都感觉自己有些麻木了。他演的是他自己，又不不是他自己，只因为他已然知晓面对的这一个人是谁。

　　“当一个谋士有何不好？受人倚重，建功立业。若是一朝功成，还能够位享庙堂，流芳百世。”

　　“那么先生，是想选太子，还是选誉王呢？”

　　“我想选你，靖王殿下。”

　　这是萧景琰第三次在局中听见这句话。

　　上一次，他带来了珍珠作为信物。而这一次，他什么都没有。

　　“这世上越是有把握的事，做起来便越无趣。若是能凭我一己之力，就将一个大家都想不到的人送上宝座，岂不是显得我更有手段？”

　　“靖王殿下，说句实话，你就真的甘心看着这宝座落在他们二人手上？”

　　“没错。麒麟择主怎能盲目，我确实查过。”

　　“我救出庭生就是给殿下的一个见面礼。你若满意，今日之约就此达成，如何？”

　　听着梅长苏一句句说出他曾经听过的言语，萧景琰小心翼翼地作出与之相应的回答。

　　“来日方长，我以后有得是机会可以和殿下谈条件。我所看重的，是殿下的心性，和那两位都不同。”

　　是的，来日方长。

　　萧景琰把在琅琊山时梅长苏对他说的那句话牢记于心。若是没有那句话，他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他张了张口，想对梅长苏说他想说的话，但终究还是说出了他这一天应该说的话语：“你我素不相识，我心性如何，你怎么会知道？”

　　梅长苏垂下眼帘：“就当是我的一个赌注吧。在世的几位皇子中，三皇子身患残疾，六皇子胸无大志，九皇子又年纪尚幼。”说到这里，他的视线重新又投回萧景琰的身上，那双眸中闪现着萧景琰之前从未注意过的光彩，“我刚刚已经说了，虽然殿下的条件不好，可是我没有别的选择了。”

　　这之后，萧景琰离开了雪庐，去做他需要做的一些事务。虽然其余的一切对于他实际上都无关紧要，但他需要找一些事情做。就像曾经过去的某一天里，他的身边没有梅长苏，没有林殊。天地之间只有他一人孤独伫立。他带着珍珠与手环来到金陵城外，做着那些对于他之外的人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他要用事务填满自己在这局中的时间。那些事务本来就是他分内之事，在此刻倒给了他一点慰藉，让他可以免于每时每刻都在思索现在还无法明确看出的破局之法。

　　然而到了入睡之前，在金陵城静寂长夜的遮蔽下，摒弃了一切纷扰的萧景琰内心重又像之前每一个夜晚那样被诡局的线索充盈。

　　不管怎样，他得到了突破。至少能知道，改变不是每个地方都能改变的。

　　需要改变，需要在设局之人给他留下的某一处作出改变。但如果错误，第二天就会回到更久远的某一个日子。

　　萧景琰认为，这可能就是目前规则的一部分。他不敢说这就是全部，但起码是其中的一角。

　　推断如果正确，那么他很可能将会再一次面对他最不想面对的局面。

　　但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在这之中继续寻找重逢的方法。

　　萧景琰不想在没有确证这个推断的时候做过多无益的思考，便收了心，沉沉入眠。

—待续—

琰琰的思路总算出来了……